從表面上看去,商州城好像異常安靜,至少城中百姓感受不到半點戰爭來臨的緊張感。不過在府衙內,王左掛卻神情凝重的看著桌子上的地圖,就在半個時辰前,斥候以及情報處先后送來了消息,在南邊雷動河附近發現有大量騎兵經過的蹤跡。雷動河距離商州城不足五十里,如果是精銳騎兵,全速前進的話,三個時辰內肯定能殺到城下。也就是說,對方距離商州城很近,已經進入發動夜襲的范圍。
情報處和斥候同時送來急報,消息有誤的可能性非常小。賊兵意圖偷襲商州城并不意外,讓王左掛頭疼的是這支賊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雷動河周圍除了低矮的丘陵,其他地方都是廣闊的平坦地帶,根本無處躲藏。知道敵人是一回事,但發現不了敵蹤又是另一回事,王左掛沒想到賊兵會躲藏的如此嚴實,這可是大量的騎兵啊。
要偷襲商州城,人數少了的話,肯定不夠用的。找不到敵人的蹤跡,就無法搞清楚對方的具體意圖,便無法做到隨機應變。王左掛不得不小心謹慎,狂妄自大,很可能導致自己陰溝里翻船,“將所有斥候都派出去,重點搜索雷動河西面的丘陵,一定要找到敵人的蹤跡。”
王左掛覺得自己現在就是瞎子聾子,而賊兵就是躲在黑暗中的刺客。劉國能等人也全都愁眉不展,大量騎兵抵達雷動河后,竟然匪夷所思的失去了蹤跡,賊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藏在了哪里,眼下的商州城實在太危險了。
在廳中,除了劉國能等將領外,還有一名長著大臉盤,滿頭枯黃色頭發的男子,這個人名叫黃覺。
黃覺可是大有來頭,出身書香門第,由于此人富有戰略,軍事才華過人,所以鐵墨親自提拔他當了第二軍營的一名副將,黃覺也成了沈永忠之外唯一一名以降兵身份擔當要職的人。
黃覺眉頭動了動,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可是猶豫了下,又咽了回去。王左掛注意力集中,留意到黃覺的神情變化,他能猜到黃覺為什么猶豫,作為一名新人,肯定有許多顧忌的。他抬起頭,遞給眾人一個笑容,隨后看著黃覺和聲道,“黃將軍,既然進了大廳,那大家都是自己人。督師提拔你做副將,就是希望你能參謀軍情,有什么看法但說無妨,不用有什么顧忌。”
黃覺笑著點了點頭,靠近圓桌,伸手將地圖放在最中間,這才侃侃而談道,“諸位同僚,四年前我曾經沿著弘農河逛遍了潼關西部,對雷動河附近的情況可以說相當熟悉。我敢保證,雷動河附近根本藏不住大量的騎兵,西面的丘陵看上去有不少洼地,但道路崎嶇,人可以躲進去,但是戰馬呢所以,我有個想法,雷動河附近出現的騎兵蹤跡會不會是幌子大家都是沙場老將,不乏一些騎兵大才,想必大家也聽說過一些方法,只需要少量騎兵就可以制造出大量騎兵的蹤跡。如果對方只是派出少量騎兵制造蹤跡來迷惑我們,等完成任務后,少量騎兵只需要化整為零,改換著裝,就可以迅速消失在我們的視野內。”
聽了黃覺的話,眾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尋找大量騎兵上邊,一直都在思考對方藏在哪里,可要是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大量騎兵,那當然就找不到了。劉國能早年曾率兵征討瓦剌,本身對騎兵就頗有研究,他認為黃覺說的完全能夠實現,只需要一百名騎兵,用上一個時辰,也能制造出五千多人經過的蹤跡。
王左掛也在思考著黃覺的話,不管怎么說,黃覺的想法是非常有可能的。劉國能揉著額頭,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地圖,“黃將軍的話非常有道理,可好像又有點問題,如果賊兵根本沒有駐扎雷動河的想法,那為什么又要在雷動河制造蹤跡,這樣做又有什么意義,僅僅是為了告訴我們,他們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