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大殿中群臣的呼聲,朱由檢的心情可想而知。這群人可真是一個鼻孔出氣,之前打流寇的時候,一個個什么都不干,現在延安府打下來了,爭先恐后的出來冒頭。
如果同意這些人的提議,那延安知府必然是內閣主導。往常一直是這個規矩,可這次崇禎想改改,他想派自己真正信得過的人去。至少,朱由檢覺得就算讓鐵墨自己找個人當延安知府,也比這些人強。
內心是不同意的,可朝堂規矩一向如此,內閣提議,皇帝點頭。一時間朱由檢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局面。他想聽到反對聲,所以眼角余光一直在看著侯世祿,可是侯世祿閉口不言,仿佛眼前發生的事情與他無關一般。
朱由檢懷著好心情開朝會,結果弄得不歡而散,散朝之后,氣呼呼的回到了御書房,另一邊著令王承恩去將侯世祿找來。侯世祿進了御書房,還沒有坐下,朱由檢便神色難看的質問道“侯愛卿,剛剛你為何一言不發,那些人的心思,你難道不懂讓他們繼續管著延安府,能有什么改變”
“朕希望陜西的情況能變好一些,三邊將士的鮮血不能白流,再來一次十萬流寇鬧陜北,我大明經不起這種折騰了。”
朱由檢心情沉重的說著,侯世祿靜靜地聽著,面對朱由檢的詢問,他臉上只有苦笑,“陛下,當時的局面,臣又能做什么朝廷規矩一向如此,地方官員內閣遴選,陛下審批。我們今天可以不讓程濤去,下次他們還會推舉別人,擋住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陛下,不是臣不阻攔,而是沒法攔著。陛下,你覺得他們想要的只是一個延安知府么他們這是沖著鐵墨去的啊。剛才朝堂上臣是可以推舉鐵墨暫時接掌延安府,可這樣做是什么后果邊關重臣,接掌延安府,你說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情”
聽完侯世祿一番話,朱由檢愣住了。他坐下來細細想了想,背后不禁滲出一絲冷汗。邊關重臣,強行執掌延安府,這不是心懷不軌么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可就難受了。
長久以后,朱由檢長長的呼了口氣,“看來朕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延安府的事情還得慢慢來啊,侯愛卿,你私下給鐵墨寫封信,說說這里的情況吧。”
說罷,朱由檢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此時他內心有著許多的無奈,他很不懂,明明想要為大明做好事,可為什么就是什么都做不成為什么那些忠君愛國的臣子們總是跟自己對著干
夜里,侯世祿借著燭光寫著信,他反復斟酌用詞,希望能安撫一下鐵墨。為了延安府,鐵墨幾乎將晉北的兵力抽空了,晉北將士在陜西死傷無數,結果除了口頭上的獎賞,什么實惠都沒得到,鐵墨該怎么想侯世祿真的很怕鐵墨會一怒之下撂挑子回晉北,如今戰事進行到這種地步,鐵墨若撒手不管,豈不可惜了
侯世祿在寫著信,可他不知道的是朝堂發生的事情早已經飛去陜西。
夜幕星辰,涼風如刀,張嫣裹著披風看著滿天繁星,可惜,目光卻未停留再此,而是飛躍千山萬水,落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今日朝廷發生的事情,徹底點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其實自從來到西宮后,張嫣便很少做什么事兒了。可今天那些人這么做,她覺得很不公,鐵墨千辛萬苦,舍生忘死在陜西跟流寇打,到頭來他們輕飄飄一句話就要把果子摘了
信已經送出去了,會發什么事情,張嫣早已經不在乎了。事實上當陛下將她送到冷宮,一顆心便全落到了鐵墨身上,至少這個男人有情有義,值得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