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著齊大志走出了沈家,而沈猶龍的貼身老仆則帶著鄭森去安排住處去了,沈達春在一旁,問道“父親何時與李掌柜聯絡的,他又何時答應您上船”
沈猶龍呵呵一笑“為父從未見過他,你且去書一封,讓他籌備此事吧。”
沈達春連忙吩咐了身邊小廝去辦了,卻仍舊無法接受“父親,為何要帶上鄭森,他們鄭家與海外的商賈可是嫌隙頗深呀。”
沈猶龍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沈達春,沈達春接過來一看,上面寫著兩日前李明勛與蘇松一帶縉紳在望月樓會面的諸多細節,能寫出這般詳細內容,定然是與會者。
“團練鄉兵,剿滅海賊,這本是好事,然而這群蠹蟲非要偏偏弄出這般事兒來,真真是斯文敗類,枉讀了那么多圣賢書”沈達春罵道,見沈猶龍臉色難看,他連忙說“父親,雖然李掌柜建議他們團練,也點明了其中關竅,但是您也知道,就算沒有他,這些蠹蟲也會這般做的,或許做的更不要臉,這這怪不得李明勛”
沈猶龍卻是被沈達春的表現氣笑了“達春啊,你的見識尚不及那個齊大志,實際上,只要剿了崇明水賊,便是李明勛用些非常手段,為父也不在乎,畢竟水至清則無魚,但是這群蠹蟲卻信了李明勛的鬼話,沒有上下齊心招撫了這廝,終究是不美”
沈達春問“那這和鄭森有什么關系”
沈猶龍站起身,道“鄭飛黃已經迷失在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里了,他滿腦袋里只有權位和金錢,絲毫不在乎這個國家的生死存亡,借著這個李明勛,也好好敲打一下他,讓他有些危機感為父此次坐他的船南下,也是借機了解一下這個李明勛和所謂的騰龍商社,此人氣度不凡,又多智謀,若是為朝廷所用,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別有異心哼,還是未雨綢繆的好,達春啊,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東南再也經受不起第二個鄭芝龍之禍。”
西院。
施瑯坐在桌前,奮筆疾書寫著一封書信,不時抬頭詢問眼前的仆人一兩句,這仆人卻是鄭森身邊使喚的小廝,在施瑯面前絲毫不敢隱瞞,把在沈家堂上聽到的內容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
“哎,這是從哪里鉆出來的孫大圣,在荷蘭人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了如此實力,真是奇哉怪也。”施瑯捏了捏鬢角,低聲呢喃。
他愣神一會,把收集到的所有情報匯總起來,寫進了信中,親手封好,遞給身邊的一個仆人說道“施忠,你親自把這信送到杭州四老爺那里,切勿讓公子爺看到。”
施忠接過書信,貼身收好,走了出去,施瑯正要與那小廝商議一下如何勸諫鄭森不要上李明勛的船,卻聽到外面起了一陣騷亂,繼而就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施瑯拔出佩戴的短刀,卻見鄭森冷著臉走了進來,施忠倒在了院子里。
鄭森一腳把那小廝踹在地上,一記刀背斬在了他的脖頸,嚇的小廝哇哇亂叫,鄭森呵斥道“吃里扒外的狗東西,竟然敢背主忘恩若非今日是在沈大人的宅邸,定要斬殺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