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六想了想,沒有再說廢話,而是說“駐軍長官與教會的意思是,把城堡和火炮移交給您,所有西班牙士兵離開,而教會在臺北的一切權益不得損害。”
“漫天要價,西班牙人知道我不會同意的,你們準備怎么妥協。”李明勛隨意擺擺手。
“妥協則是駐軍只保留私人財物,留下公有財產和奴隸,教會協助你們對他們控制的四個村社取得統治權。”權六說道。
李明勛問“不能再妥協了嗎”
權六搖搖頭“這是我知道的所有條件,或許圖拉神父知道的多一些。”
李明勛擺擺手,從權六所說的條件,就知道西班牙人無法滿足自己的要求了。李明勛說道“西蒙斯,你告訴他我的意見吧。”
“神父,我們的執政官閣下是不會同意的,西班牙人必須無條件投降,交出除個人物品之外的一切,不光是駐軍,還有教會,所有的西班牙人都必須離開,包括諸位傳教士,當然前提是菲律賓都督區和教會拿出符合你們身份的贖金。”西蒙斯說道。
“這不可能,駐軍我不知道,但是教會絕對不會放棄在臺北的傳教工作,這是我們教會面向明國的窗口,教會不會放棄數千羔羊,更不會放棄對明國的傳教。”權六認真的說道。
李明勛忽然笑了,他看到了一個有趣的細節,那就是權六似乎并不生氣,如果是普通的神父,或許已經發瘋了吧。
李明勛不由的打量了一下這位神父,權六看起來要有五十多了,頭發蒼白,一雙眸子卻滿是堅毅,他的手上滿是老繭,想來曾經是一位武士,李明勛說道“我有很多的日本朋友,其中也有幾位切支丹。”
權六的神色變了,他輕聲說道“感謝您收留那些無辜獲罪的羔羊。”
李明勛卻是笑了“算不上收留,我只是給他們應得的罷了,神父,我的斥候告訴我,在圣薩爾瓦多城之中,有二十到三十個切支丹武士,難道您想讓這些人殉葬嗎”
西蒙斯連忙說道“西班牙人曾經屠殺過許多我們的朋友,所以社團對他們比較嚴苛,戰敗之后,除非有人為他們出贖金,否則一律沒為奴隸,充入礦山之中服苦役。”
權六臉色微變,他已經知道,眼前這支艦隊前不久打劫了大帆船艦隊,菲律賓都督區派船來準備接走幾個神父和一些軍官親屬,只是卻被堵在了港口,面對如此實力的對手,圣薩爾瓦多城陷落是時間問題,一旦戰敗,作為雇傭兵的切支丹可不會有人為他們出贖金,這群人注定會死。
“那又如何呢,我們已經是無根浮萍,誰又能給我們一塊信仰自由的生存之地呢”權六問道。
李明勛笑道“我呀,我手下需要更多的武士,只要他們遵從我的宗教法令,無論什么教派什么信仰,都可以在我的土地上生存下去,立功的武士可以獲得土地。”
“宗教法令”權六詫異問道。
西蒙斯連忙說道“是在我們社團的行政區域內對宗教的管理制度,不光針對天主教會,還包括其他宗教。”
“愿聞其詳。”權六說道。
西蒙斯細細解釋起來,當初李明勛率軍搶奪了圣胡安號,就抓到了社團的第一個神父,而曾經在西班牙服役的水手,招募自澳門、東南亞、乃至歐洲的匠人多半信仰基督教和天主教,宗教問題已經是社團無法避免的問題。
李明勛對于宗教的態度一直很嚴格,在他掌握的知識中,這個時代的宗教多半是披著信仰外衣斂財剝削的工具,特別是天主教會,而從根本上來講,社團需要所有人凝聚在自己的統治體系之下,而不是因為信仰而丟掉團結,在不能杜絕宗教的情況下,李明勛只能選擇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