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雪白的冰面上綻放出的血紅,年輕的博洛粗氣大喘,杜度用馬鞭敲了敲他的肩膀“沉住氣,不要中了敵人激將法。”
“待會破陣,我定要親手斬下那人的腦袋。”博洛指著立在馬上的李明勛,大聲說道。
李明勛看了敵陣列一眼,聽到巴海說“您這招不管用啊,他們不受挑釁啊。”
李明勛笑道“那我只能找人勸一勸了,炮兵,你們聲音大,勸勸東虜,過來受死”
炮兵隊長嘿嘿一笑“您瞧好吧,我肯定讓他們過來受死。”
土丘上有三門四磅炮,這四磅銅炮與通報船上使用的沒有什么區別,只是使用了新型的炮車,如今雙方距離不到二百米,正是四磅炮發揮的最佳距離。
杜度騎在馬上,大聲催促著士兵列陣,忽然對面陣地上升起了三團白煙,繼而是隆隆炮聲傳來,他本能的俯身下去,卻抬起頭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是一片狼藉,身旁的白甲兵右臂和半邊身子已經不見了,激射的鮮血弄了杜度一臉,而后面還有一匹戰馬的腦袋被打爆,碎肉和血水在地上濺射了一片。
“安平郡王,快點下馬,離開這個高坡,他們在沖我們的大纛開火。”博洛跑了過來,把杜度扯下馬,想土坡下面跑去,只聽腦袋上面嗚嗚作響,一個黑球從腦袋上飛過,打在了遠處的松樹上,樹上的葉子和積雪落下,半截樹冠落了下來,露出半截慘白的斷茬,杜度的臉色瞬間變了,看著那足有大腿粗細的樹直接被一炮轟斷了,喃喃問道“敵人不是只有小炮嗎,怎生這么大的威力”
周圍的人沒有說話,但是不遠處的陣列出現了騷亂,幾個斷手斷腳的人被拉扯了下來,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這樣下去可不行,任由敵人轟擊,我們就完了。”杜度大聲喊道,他看了看博洛,說道“我立刻命令進攻,你帶三百騎兵伺機而動,等甲兵在敵人陣線打開口子,你立刻沖擊。”
隨著杜度的命令下達,部分白甲兵與步卒涌下河堤,甲兵們快速聚集、列陣待發,準備沖擊敵人陣線,而沒有披甲的士兵則掛好箭插,提著步弓,排成稀疏的陣線向前運動。
轟轟
稍稍停頓后的炮擊再次出現,這次四磅炮裝填的是雙份霰彈,一陣轟擊過后,霰彈暴風驟雨一般席卷了冰面上的甲兵陣列,直接把大片的人馬打倒在地,一時之間死傷三十多人,指揮進攻的甲喇章京臉色大變,他看了看滿地的血肉,大聲喊道“弓箭手上前,輕箭拋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