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勛笑笑,連說客氣,他很清楚,眼前這位黃蜚是已故的東江鎮總兵官黃龍的外甥,黃龍沒有子嗣,所以世職傳給了黃蜚,如今黃蜚算得上大明水師第一武將了,黃蜚雖然能力不俗,但大半生都是在渤海這個淺水灣里打轉轉,也不曾見識過泰西式的軍艦,而曾櫻雖然在福建督領鄭芝龍打過劉香和荷蘭人,但那時的荷蘭人艦隊之中充斥著武裝商船和戎克船,也不是荷蘭東印度公司主力,自然也就比不上社團這支大艦隊了。
“您客氣了,黃大人世代抗虜,乃是我華夏好男兒,有機會,你我還是好好親近一番才是。”李明勛微笑說著,眼角的余光卻打量著駱養性,但這人一言不發,李明勛倒是不好試探了。
“監軍大人和巡撫大人已在座艦上等了許久,李大人,請吧。”駱養性開口便是催促之言。
李明勛拍拍手,披上披風就隨駱養性走出了指揮室,只見白鯊號的甲板上已經有二十人的衛隊列陣完畢,這些護衛個個身材高大,身披鐵甲,頭戴鐵盔,腰懸寶刀,腿掛手銃,人人持有火繩槍,黃蜚見了,連稱精悍,甚是喜愛。
駱養性看了一眼,發現這些護衛之中,漢夷參半,甚是怪異,他提刀攔住李明勛,說道“李大人,此乃私宴,就在那艘大船上,巡撫大人都只帶標兵,你帶這么些護衛,極為不妥。”
李明勛微微一笑,眼睛盯在駱養性的臉上,似乎想看出些什么,但是駱養性下巴上揚,傲然而立,躲避了李明勛的目光。
黃蜚本想開解,卻被李明勛攔住了,李明勛說“駱大人說的不錯,帶這么些人有些失禮了,兩位少等片刻。”
李明勛解散了衛隊,自己回到了船艉樓的臥室,不多時換了一身鎧甲出來,已然已經全身披掛,身著甲胄,頭戴鐵盔,背著弓箭,饒是如此,駱養性反而臉色和緩了許多,因為李明勛如此披掛,是按照武將拜見上官的最高禮節橐鞬禮。
“是不是有些臃腫呵呵,許是船上無事,吃胖了。”李明勛笑了笑,然后介紹身后二人“這二位是社團中的豪杰,高鋒,步營將軍,烏穆,我的護衛長,我帶他們兩位去拜見,應該不為過吧。”
黃蜚沒有說話,看向了駱養性,他無意得罪駱養性這個錦衣衛,希望他也不要太過分。
駱養性點點頭,手卻指向了烏穆手中的箱子,問道“這是何物”
烏穆打開那木箱,露出了七八個大大小小的盒子,但每個盒子都是封死的,李明勛拿起其中一個,遞給駱養性,說道“這些是我送給巡撫大人的禮物,這盒是安息香。”
駱養性嗅了嗅,果然一股香氣,合上那箱子,說道“李大人,得罪了,隨我來吧。”
李明勛隨著駱養性登上了那艘大號的福船,進入官廳之中,看到已經有七八人落座,都是登萊的官將,他躬身施禮之后,隨機走上前去,拿起桌上酒杯,狠狠的砸在了甲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