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見李明勛全無怒色,連忙跟上,騎馬跟在了李明勛的身邊,趁著四下無人,問道“李大人,你當真同意了周延儒的要求,我且告訴你,天子派遣周延儒督師,是讓其破虜保民,這奸臣耍弄權謀,禍國殃民,李大人萬萬不可和他同流合污啊。”
李明勛笑了笑,說道“老先生說笑了,我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見見周大人,是想瞧瞧這位大明歷史上最年輕的首輔大臣,究竟是什么了不得人物,若是真有令我折服的氣魄,我向他下跪又有和不可呢”
王承恩深深的看了李明勛一眼,問“周延儒怕是會讓你失望了。”
“呵呵,失望不失望,也得我試探過之后才是”李明勛淡淡說了一句,抽打了一下馬鞭,戰馬疾馳,揚長而去。
王承恩看著李明勛的背影,恍然大悟,道“壞了,周延儒惹了大禍事了,這個蠢貨,招惹誰不成,偏偏招惹李明勛”
“大人,究竟怎么了”駱養性問道。
王承恩道“李明勛恨權奸勝過恨東虜,恨東林勝過恨漢賊,這周延儒既是弄權的奸賊也是東林門面,李明勛哪里會放過他”
“大人放心便是,我看李明勛做事頗以大局為重,總歸不會傷了周大人吧。”駱養性倒是有些不以為意。
王承恩卻道“你知道什么,周延儒再不堪,此時也是我大明首輔,也是天子最信重的大臣,若李明勛任性胡為,便是敗壞了我大明的顏面,便是天子知道真相,又如何會放過他”
且說李明勛來到大軍前進,便是豎起了大旗,率領渡河之軍,全速向著北面通州大營而去,其麾下雖然只有四千余兵馬,但許多騎兵一人雙馬,甚至一人三馬,在平坦的平原之上鋪開兵力,一時之間萬馬奔騰,氣勢如虹,若非有周延儒派出的兵馬引路,怕是駐扎在通州周邊的各營兵馬就要戒備了。
周延儒坐在椅子上,在空地之上品著今年的春茶,身邊聚攏了上百人,身邊全是阿諛奉承的幕僚親信,往外則是文官,最后才是武將。
遠處煙塵騰起,周延儒眉頭微皺,放下茶杯,問道“那是怎么了”
一個幕僚說道“想來是久久無雨,風吹干土,才有這沖天煙塵。”
周遇吉聽了這話,嗤笑一聲,他趴在地上,聽到地面傳來的隆隆聲響,驚叫道“督師大人,是有兵馬靠近啊”
“胡說,從南向北,王師列營十二座,東虜也已經北返,如何會有兵馬靠近”一個幕僚當即呵斥道。
“或許是東番島夷的兵馬,聽回來的使者說,其有不少騎兵呢。”
“不可能,大人早為其安排了營地,如何能弄出這么大的動靜”
正在爭執的時候,營外忽然有斥候沖進來了,顧不得禮儀,翻身滾落下馬,大聲喊道“東虜,東虜的白甲兵”
遠處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色潮水,周延儒再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他的耳邊是蹄聲如雷,眼前是滾滾騎海奔馳而來,地面的塵土被鐵蹄揚起,彌漫整個南方,隱隱可以看到騎兵之后有旗幟若隱若現,似乎無數大軍隱藏其中。
而在騎兵的鋒線位置,一排騎在高頭大馬上的騎兵甚為引人注目,其一身白甲,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速度極快,營門口的儀仗轟然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