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銀行的事情有了眉目,兩個人都很興奮,一瓶瓶的酒水被送進了書房,從繳獲自大帆船上的洋酒到許長興帶來的各類白酒,到最后還有水手們最愛的甘蔗酒,一杯杯的酒水進肚,酒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李明勛的思緒不斷翻飛,站在書房當中,揮著著刀鞘,大聲的喊叫著。
“我知道,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一個無法無天又貪婪成性的商人,他們以為我的目的只是賺錢罷了,可是那群蠢貨不知道,如果僅僅是賺錢,我一年賺取的財富就足夠他們三代人積累,一輩子揮霍,哈哈哈,金銀對我又算的了什么呢,它們只是一個符號不是工具,是我踐行一場改變世界命運的偉大事業的工具。”
“在江南,在大明帝國,在世界的大部分的角落,大部分的財富被一小撮庸碌而不知進取的蠢貨掌握,他們用盡各種不知羞恥的手段,毫無底線的攫取資源和利益,將它們轉換為金銀這類貴金屬,然后鑄造成銀冬瓜、沒奈何,埋入暗無天日的地窖之中,少許的利用也是變成園林、珠寶這類奢侈品,這是浪費,恬不知恥的浪費幾千年了,這塊土地都是這么輪回著,一直到大部分人失去土地、財產和妻兒,然后絕望的他們用鋼刀和烈火毀滅那些無用的東西,把地窖里的金銀拿出來,進入下一個沒有前途的輪回之中,唯一改變的是又換了一批蠢貨,其實輪流坐莊沒有什么不好,但是當蠢貨的位置被異族和野蠻人搶占,讓幾千年來創造的文明退化的時候,那就是我無法接受的了。”
“毫無疑問,社團不是賺錢的機器,而是偉大事業的承載體,而讓人迷醉的金銀則是溝通其他的工具,當金河銀海流動起來的時候,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其中,無論他們愿意還是不愿意,都會踐行我的意志,銀行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李明勛咆哮著,叫嚷著,他說的可能是醉話,也可能是內心深處長久沒有抒發出來的情感,然而許長興并不是一個好的傾聽者,他在第二個酒瓶落地的時候,就已經滿身酒氣的躺在了桌子底下。
而那酒瓶在松軟的波斯地毯上彈跳了幾下,撞在一雙白嫩小腳上才是停下來,一只手撿起了它,放在了門后,手的主人擁有美麗的容顏,一襲白色長裙蓋不住她傾國傾城的魅力,然而,她并沒有妄動,甚至沒有勸說李明勛繼續往嘴里倒酒,而是靠在門口,微笑著看著李明勛耍酒瘋似的發表他的宏篇大論。
夜色已經深了,一直到月亮爬上枝頭,照耀在女人的身上,李明勛才迷離著雙眼,看著門口的一切。
兩個仆人進來,只是搬走了地上的許長興,他們沒有說話,沒有收拾,臨走的時候關上了門。
女人走向李明勛,望向他的眼睛充滿了復雜,她心中涌出了無數的想法,但是卻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匯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痛恨過李明勛拆散了她與侯方域,也感謝過他讓自己在陷入深淵之前看清楚了那人虛偽的面目,也崇拜過這個在北國御虜殺敵的豪杰之士,最終,女人沒有說話,只是從后面抱住李明勛,纖細的手臂費力拉扯著他進了書房里的床,脫掉了他的鞋襪。
迷迷糊糊的李明勛感覺有人在用溫熱的手絹擦弄自己的臉,污濁的酒氣之中多了些芬芳,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看清楚了一張嬌羞而美麗的臉,直愣愣的看了許久,沙啞的吐出了女人的名字“李香君”
接過李香君遞過來的一杯溫水,李明勛一飲而盡,他無奈的搖搖頭,對李香君說道“你知道嗎,你只是那群家伙送給我的一個禮物,一根束縛我的繩索。”
“除此之外呢,沒有感情嗎”李香君輕聲問道。
李明勛問“我們似乎才見了兩次,嗯算上今天三次。”
“對于我來說,三次夠了。”李香君低下頭,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