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西班牙人顯然不會這么笨,除了一開始的封鎖階段一如既往的順利之外,從三月份開始,局面就不在范迪門的掌握之下,美洲的大帆船確實到了,但這次來的可不止有運銀船,還有一支包括一艘重炮艦和三艘巡航艦在內的主力艦隊,而大帆船在關島也經過了改裝,而茍了半年多的馬尼拉艦隊再次出擊,與大帆船艦隊一道,在蘇祿海一帶擊潰了荷蘭與蘇丹國的聯軍,荷蘭人損折了四艘戰艦,雖然與前幾次大海戰的相比,不算大損失,但兩個盟友卻是損折了大量的海上力量。
一艘小船靠上了洛佩茲所在的旗艦,船上站著一個身姿筆挺的軍官,他的軍服看起來一絲不茍,正是艾斯特號巡航艦的指揮官拉斐爾,他指揮小船在旗艦側舷停下,打量著這艘軍艦,昨天的決戰之中,正是旗艦突破了荷蘭人的戰列線,才取得優勢,最終促使艦隊取得了勝利。
與追隨旗艦的其他主力重炮艦一樣,旗艦的損失依舊不小,前桅桿齊根斷裂,船艏桅直接不見了,整個船艏被打的亂七八糟,而左側舷墻也是面目全非,有不少十八磅、十二磅加農炮打出的孔洞,靠近水線部位的剛剛進行了堵塞。
從損失情況上來說,旗艦只是受到了中度損失,沒有沉沒的風向,但是航行速度和便捷會有問題,而且需要進入船塢修理,其他三艘主力艦也是差不多,饒是損失不小,仍然是偉大的勝利,荷蘭人損失了一艘主力艦和三艘武裝蓋倫船,至于那些土著猴子的船只,更是難以計數。
“尊敬的洛佩茲將軍,恭喜您獲得了一場偉大的勝利”登上船艉樓的拉斐爾對洛佩茲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恭謹的說道。
洛佩茲站在那里,手放在欄桿上,微笑打量著海面上的一朵一朵的火炬,許久之后,洛佩茲說道“拉斐爾,你一定心中充滿疑問,為什么我要選擇突破荷蘭人的戰列線,而不是與其堂堂正正的戰列決戰,對嗎”
事實上,拉斐爾正有此慮,如果是堂堂正正的戰列線決戰,自己所在的巡航艦艦隊也可以參戰,那么荷蘭人就不只是損失四艘蓋倫船那么簡單了,像以往那樣被擊沉、俘獲旗艦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拉斐爾清楚,那只是一種可能罷了,如果真的那樣,土著的船隊就會逃跑,而自己的艾斯特號也會受傷,而現在,土著的船隊大半被留下,包括艾斯特號在內的四艘巡航艦全然無損。
“力主此次決戰的不是科奎拉總督,而是尊貴的特派專員,你明白其中道理嗎”洛佩茲微笑問道。
這是拉斐爾所難以聞聽的秘密,屬于高層那個小圈子的信息,洛佩茲所說的特派專員屬于美洲的新西班牙神圣質詢法庭,其隸屬于馬尼拉大主教,與五大教團構成了一個異端審判庭,在菲律賓孤懸海外的情況下,只有審判庭可以對科奎拉這類都督形成監督,而菲律賓已經被西班牙開拓了近百年,除了前幾任因為開拓領地而專橫的都督之外,其余均無法對抗天主教會在菲律賓的力量。
如今,天主教會是菲律賓最強大的政治力量,控制土地、經濟和信仰,教會的支持是菲律賓都督區想要做任何事的前提,特別是進行戰爭,更是要教會軍費和資源。
想來,教會與菲律賓都督科奎拉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特別是在這場戰爭中,科奎拉只想著保住幾個重要據點,維持貿易,但是教會卻需要都督區的軍事力量保護教會在菲律賓各地的天主教徒,而對這些皈依天主教的土著羔羊來說,最大的威脅可不是荷蘭人的艦隊,而是那些蘇丹國的異端,這些家伙是本區域最大的海盜,除了劫掠商船,每年都要上岸侵襲,擄走那些天主教徒作為奴隸,教會自然不會放過這次全殲海盜艦隊的機會。
“您的政治智慧令我嘆服,閣下。”拉斐爾俯首,認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