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櫻道“明勛,黃將軍,還是由老夫和武行私下談談吧。”
李明勛自然沒有異議,武行便跟著曾櫻進了后堂,曾櫻道“坐下吧,武將軍,你我雖有上下尊卑,但如今國難當頭,便不要管這些虛禮了。”
武行悵然落座,曾櫻道“武將軍,你加入社團吧。”
武行猛地抬起頭,道“老大人,末將是大明之將守大明之土,為何要加入東番社團雖然末將對李先生也是敬佩有加,但大明何故棄我。”
曾櫻無奈搖頭“你呀,真是一頭倔驢啊。武行,你沒得選,你想守備山東的最后一塊土,就要加入社團,老夫知你忠心,但也要知道變通,如今社團如日中天,縱然一時難以改變大陸局勢,但你也要知道,這個組織僅僅只有不到五年的光景啊,再五年,十年呢大明日后仰仗社團的地方多了,你加入社團,也多一條大明和社團的溝通渠道,你在社團地位越高,越能影響社團與大明為善,這何嘗不是一種忠誠呢。
再者,東番社團雖然被迂腐之人呼之為島夷,但組織中掌權之人多半是漢人,與我大明同根同源,你又有什么擔心的呢”
許久之后,武行跪在地上,說道“他日光復山東,武行只求葉落歸根。”
最終,武行被李明勛任命為海洋島要塞守備長官,其麾下士卒凡是愿意留守的,盡按社團標準安置,不愿意者隨船南下。
李明勛送走了武行,正要返回登州,林謙來到李明勛身邊,問道“大人,不外乎是百人,社團接濟他們駐守海洋島又如何,您非逼著武行與朝廷斷了關系,曾大人和武將軍都是心中有了癥結。”
“從民族和文明的角度上,社團與大明割不斷,但從政治隸屬上,一定要切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將來歷史書上也要如此記載,是大明朝廷丟棄了北方所有島嶼,而社團保存了北方唯一的據點。”李明勛認真的回答道。
“好了,你也別糾結這件事了,陸地遷民的事情全權委托給你了,另外,你對山東熟悉,從這里找一批對登萊、朝鮮、遼東熟悉的水手,加入海洋島要塞。”李明勛吩咐道。
林謙不解的問道“這是何故”
“當然是做買賣了,海洋島要塞花費了社團十二萬兩白銀,維持這個要塞每年花費也是不少,其處于山東到朝鮮的必經之地上,若不做些走私買賣,豈不是暴殄天物,要知道,當年東江鎮毛文龍,就是靠著這條航路,養活了幾十萬軍民的。”
從七月開始,山東半島上出現了南遷的人流,小股不過百人,大股成千上萬,他們的目的地是海州云臺山,這些難民人流中多是男人和老人、幼兒,罕有年輕女人和孩子,他們衣衫襤褸,少有行李,懷揣干餅、窩窩頭,一路南下,人人脖頸里掛著一個木板,上面刻著一串蘇州碼子,這木板便是他們的身份號碼,南下路上,領取食物必有號碼板,日后去了海外,也要靠這號碼板找到自己的家人。
到了十月,東北季風終于出現,登州左近完全沸騰了,士兵和家屬、難民分隊登上船只,登州及其周邊村鎮十室九空,等到三百多艘大船離開登州之后,海岸線被燒船的火焰燒紅了,小船、木料、帳篷、沒有吃完的糧食,能燒的全部燒掉。
轟隆
一聲爆炸聲,拿不走的火藥把登萊巡撫衙門炸上了天。
曾櫻站在官廳之上,看著越來越遠的登州,暗暗發誓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