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一步,在朱以海下手坐著的那群文官終于有了開口的機會,實際上,這種談判辯論是他們的強項,卻一直未曾說話,是因為朱以海來之前已經交代了不讓這群人參論此事,說白了,今日李明勛這個和事佬本身就是由沈廷揚把李明勛和魯監國串聯起來對付黃斌卿的,雖說提前沒有商定具體條款,甚至李明勛和朱以海沒有見面,但多少心里有底,李明勛肯出面的唯一要求就是讓文官們閉嘴,省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朱以海起先有些擔憂,但今日的結果卻是出奇的好,他第一次感覺,原來離了這群老家伙,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
朱以海的輔熊汝霖輕咳一聲,說道“如今清軍尚無水師,倒也不擔心舟山有失,但舟山不過彈丸之地,這半月來已經涌入兵馬上萬,百姓三萬余,實在是供養不起,不知爾東番可有良策獻上”
李明勛眉頭一挑,坐在那里,微笑看了看熊汝霖,眼神溫柔的像是看一個智障,他直接說道“沒有。”
這話一出,熊汝霖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茬,而朱以海和沈廷揚的臉上掛不住了,黃斌卿抱拳微笑,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忽然,李明勛身邊的烏穆笑了,他哈哈一笑“我跟著我家主子走南闖北這些年,什么樣的鳥毛臭蛋都見過,卻是未曾見過你這般模樣的,自己窮的當褲子了,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似我家主子欠了你錢似的,舟山兵民你們供養不起,那是你們的事情,與我們何干,別一副我們就該幫你們的樣子,真是惡心。”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文官個個站起,指責起來,其口誅筆伐的樣子,活脫脫要吃人一般,李明勛笑顏應對,端起茶杯,細細品茶,好似他們罵的不是自己,對于這等認不清自己的現狀,自我感覺良好的家伙,李明勛向來不會用熱臉去貼冷屁股。他知道,這種人給他三分顏色,別說染坊,連大海都能染上色。
朱以海有些無所適從,他早就耳聞李明勛不愿意和酸腐文人、東林士紳打交道,卻不曾想連必要的顏面都是不給了,早知道李明勛如此不識大體,他就不只是讓這群文官不言了,甚至連進岱山寺都不會讓他們進。
“監國閣下,若是再這般胡攪蠻纏的話,那今日就算了,來日再行商討。”李明勛作勢要起身離開。
黃斌卿冷冷說道“魯王殿下,李大人為舟山寧定,出錢出人,做事公平,殿下的下屬若還是這般不識大體的話,那請便,方才達成的協議作廢”
眼瞧著大好局面立時崩潰,朱以海如何愿意接受,但站起身,也是不好說什么,饒是他有幾分能耐,也是不知怎么辦了,一方面自己有求人家,一方面,這些文官是自己的基本盤,哪個都得罪不得,無奈之下,他只能求援沈廷揚。
沈廷揚更是無奈,他、沈猶龍、曾櫻,也是縉紳出身,偏生就是能和李明勛打好交道,就是那群不知死的,打心里瞧不起人家,自己落魄的穿露腚褲子,偏生還嘲笑人家華衣不和禮制。
“熊大人,諸位先生,今日本是各方坦誠相待,共商御虜的好事,若諸位胡攪蠻纏,目中無人,惹出禍事,那你們就是大明朝的罪人”沈廷揚索性也不當老好人,對著那群文臣就是一陣痛斥。
文臣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大明朝幾百年了,何時有過這種局面,武將、外夷、監生在朝堂縱論國事,自己這等出身江南名門的正牌進士卻是連話都說不得,大明朝什么時候輪到他們來做主了
李明勛坐在那里,百無聊賴的看著沈廷揚和一群老家伙吵成一團,卻沒有再出聲言語,他知道,論大義名分,喊口號大言,自己根本不是這群家伙的對手,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可不是識大體到和他們討論什么,畢竟這群家伙既無兵馬也無權柄,做不得什么主。
“吵什么”門外忽然進了一人來,一聲虎吼震懾住了所有人,這人身高五尺,極為壯碩,一身鐵甲鏗鏘,頗具威儀。
此人就是張名振,正是他護送朱以海逃到海上,張名振看了看那群激烈爭吵的官員,指著門外罵道“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玩意,船上百姓無立錐之地,士卒缺糧乏餉,今日若沒個結果,他們起狠來,非得把你們拉出去拆骨吃肉不可惹出來兵變,你們誰也跑不掉”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后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