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潮州可不值這個價碼。”李明勛搖搖頭。
瞿式耜指了指深圳河北岸,說道“我們可以在惠州和廣州南邊,再劃幾個州縣如何”
“意義不大,香港只是個海港城市,目前的土地就是綽綽有余了,不如這樣,我們重新界定香港地位,貴國直接割讓此地給我們,香港加潮州,如何”李明勛問道。
李成棟頗為意動,看向瞿式耜,而瞿式耜卻是堅定的搖搖頭說“萬萬不可”
香港可是大明朝一只會下金蛋的金雞,每年的地租和稅收銀子就是超過二十萬兩,不僅如此,按照當初沈猶龍與李明勛簽訂的合約,新界每年的租金是二十萬兩,明年這個合約就要續約了,也就是說,從明年開始,香港每年就可以為大明朝貢獻四十萬兩,這已經超越常平年廣西一省的稅賦了。這樣一塊寶地,瞿式耜才不會松口。
而李明勛提出香港的問題,實際上也是彌補以往的過錯,當初與沈猶龍租借新界,定下如此高的租金,實際上是有意培植沈猶龍,也有二人的私人情分在,而且那個時候,還是社團時代,一個合伙公司的時代,身為董事長的李明勛可以一言而決,而進入合眾國時代,顯然是無法接受的,旁的不說,在廣東陷入戰爭的這一年,香港就處于賠錢狀態。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要完全按照合約辦事了,像去年那般特事特辦,就不可能了”李明勛勸了幾句,見瞿式耜立場堅定,只能鄭重的說道。
李成棟疑惑的看向李明勛,他不知道李明勛什么意思,但瞿式耜卻知道,按照香港條約和后來的新界的附加款項,明國在香港的收入分兩種,一種是海關稅收,另一種是地租銀。
海關稅收由明國官員負責收取轉運,在這個過程中,合眾國協助,這無爭議。但地租銀就不一樣了,這銀子由香港行政機構負責收取,然后由合眾國軍解運到廣東布政使司衙門,也就是廣州城,去年廣州淪陷在李成棟之手,特事特辦,只得把地租銀連同海關稅收一起解運到了廣西,但從現在開始,一切按照條約執行,大明朝還想要地租銀,那就要保證廣州在手。
瞿式耜很堅定的說道“既如此,那完全按照條約執行吧。”
李明勛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李成棟問道“執政閣下,那這次合作”
李明勛道“那我妥協一步,合眾國只要潮州,但潮州的地位界定由我們決斷。”
瞿式耜與李成棟相互看看,都是不解,瞿式耜問道“執政閣下如有深意,請明言。”
李明勛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字,放在了瞿式耜的面前,上面寫著潮汕開發公司。
“這是什么”瞿式耜問道。
李明勛道“這是合眾國即將成立的一個國有公司,潮汕開發公司,它會向你們價值一百五十萬兩的軍餉和糧食,而反過來說,潮州府就要抵押給這個公司了,公司代替合眾國進行經營管制,如是而已。”
李成棟依舊不明白,瞿式耜沉吟片刻,讓人把城中的沈達春叫來,詢問過后才是明白過來,簡單的說,合眾國這是把潮州府當成自己的殖民地,而非國土。
其中區別是,殖民地是財產,而國土則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而更深層次的區別則是,潮州府的百姓是否是合眾國的國民,如果是國土,自然就是,是殖民地,那就不是了,潮州百姓需要前往臺灣,通過擁有財產、繳納稅款等方式成為國民,在殖民地繳納稅款,則是潮汕開發公司的領民或者雇員。
也就是說,一旦戰事不利,合眾國拋棄潮州不會背負過多的政治負擔,畢竟那只是一塊殖民地,拋棄與擁有是利益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