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可還有章程”多爾袞環視一周,再次詢問,無人敢于答話,山東之事實在是過于艱難,許多人根本沒有把握平定,而少有幾個有沖勁的年輕宗室卻因為經驗不足,不被信任獨掌方面,因此只有作罷。
多爾袞無奈搖搖頭,如果不是朝中局勢微妙,他很想親征山東,會一會敵手,為多鐸報仇,可如今可是不同,多爾袞看向坐在一側閉目養神的禮親王代善,道“二哥,您老以為呢”
禮親王一直在朝中擔任和稀泥老好人的角色,此時也不得不站出來說話,作為宗室之老,他很清楚,如今有資格出征山東的宗室左不過多爾袞和豪格,但此時又都不合適,禮親王道“島夷絕非泛泛之輩,又糜爛我大清腹心之地,絕難容忍其繼續興風作浪,不然中原危矣,大清危矣,為今之計,當是群策群力,統帥之選,不可在拘泥于宗室諸王,朝中大臣之而中不乏將兵之才,也可考慮,另外,島夷器械、戰法皆與明國和流賊不同,與其對陣者,需對其戰法了然于胸,如若不然,驟一接敵,怕是失利。”
“那二哥心中可有人選”多爾袞繼續問道。
禮親王眼睛里綻放出一絲神采,說道“滿蒙諸王不好出面,漢軍遼人之中不乏善戰之輩,本王以為,為難之時,不可拘泥舊禮,觀滿朝文武,雖然久經戰陣,卻與島夷未曾接觸,左思右想,還是張存仁較為合適,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在場親貴沒有想到會把如此重擔交給一個漢人,縱然此人是漢八旗中翹楚,因此議論不斷,還未曾有人表態,多爾袞卻是說道“張存仁資歷深厚,文武兼資,是個人才,本王以為可起復此人。”
這下,乾清宮中更是亂做一團,諸王親貴相互看看,神色之中滿是狐疑,再看向御座上的皇帝和旁邊的太后,皇帝年幼無知,太后眼睛里閃過一絲異色,才是明白過來,多爾袞和代善私下定然是有個定論,只不過在借著這次軍機會議說出來罷了,如今朝中,多爾袞攝政,乃是諸王之首,代善為諸王之長,子孫之中多有當權之輩,二人定下章程,又豈是其他人可以非議的。
而張存仁也算是少有幾個有對陣島夷經驗的帥才,其當初輔佐博洛南征閩浙,曾經擔任閩浙總督,在溫州與李明勛對陣過,雖然正經的戰斗未曾打起來,到底還是有幾分了解和見識,更重要的是,此人并不參與朝廷諸王之爭,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不然也不會平定閩粵江西之后,稱病退休了,如此中立之人,倒也能得到各派系的認可。
而張存仁不僅是帥才,更是治政之士,曾經在督察院等部門任職,治政方便成績斐然,頗得皇太極的認可。
“我等并無異議”眾人紛紛表態,最終,還在家鄉休養的張存仁被任命為兵部尚書兼督察院右副都御史,直隸、河南、山東、山西四省總督,兼領海防重任,可謂長江以北第一重臣。
諸位退卻,多爾袞輕輕對代善點頭,也跟著出去,代善站著不動,布木布泰自然知道他有話要說,布木布泰深吸一口氣,把懷疑代善與多爾袞勾結的念頭壓下,對著小皇帝福臨使了一個眼色,福臨走下御座,跑到代善面前,親切的喊道“二伯。”
代善笑了笑,還是欠了欠身子,說道“微臣不敢,不敢。”
布木布泰道“禮親王這是哪里話,這些年,朝內朝外動蕩不斷,我與皇帝孤兒寡母的,若非您居中調停,怕是日子也沒有這般容易,皇帝也知道誰對他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