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彩給城內的清軍將領明碼標價,最高的是平藩都統固山額真許爾顯一萬兩,副都統、參領依次降價,佐領也有八百兩,綠營將領就便宜許多了,最高的總兵也就六千兩,一個游擊將軍才給二百兩,這價格表往城里一送,滿城沸騰,在將軍們眼里,最后還能再撈一筆,這總比直接投降要好的多,這些沒有禮義廉恥的武將都不太相信敵人的承諾,他們更相信將功抵過。
而由此卻也爆發了一場大混亂,各營將領磨刀霍霍還在籌備多殺幾個同僚換銀子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春雨把岌岌可危的東莞南城墻泡塌,城墻一塌便是信號,整個東莞城殺做一團,許爾顯是第一個被殺的,幾路人馬沖進去搶他的腦袋,他麾下那些平藩部將也是差不多,到了最后,綠營之間也是互相殺了起來,誰也分不清對方是抵死不降的鐵桿漢奸,還是準備納投名狀的新降兵馬,這個時候,已經無人看顧城墻,盟軍入駐東莞城。
按照盟軍事前定好的規矩,鄭藩是客軍不得入城,瓊藩入城之后,因為搶掠民財也被誅殺十數人,陸戰隊控制了東莞城池各個要地,在把城中清軍及部分漢藩家屬帶出城外之后,把城市交給了晉藩的軍隊,畢竟這是晉藩的藩地。
在這個過程中,最膽戰心驚的是城里那些縉紳富戶,島夷苛待士紳為三千年前所未有這可不是文人給合眾國潑的臟水,如果是在潮汕,這些縉紳早就直接被掛上漢奸罪的牌子,戴上高帽游街示眾了,士紳們為了保命,主動向陸戰隊助餉,東莞一城便是有三十多萬兩,這助餉可不在原定的繳獲分配名錄之中,烏穆拿出十五萬兩分給了鄭藩和瓊藩,其余則是讓軍法官收了。
對于滿清來說,東莞的陷落就意味著廣東被直接撕扯成了東西兩半,東西之間不得呼應,深圳大營得不到廣州的錢糧支持,而廣州方向也得不到深圳大營的保護。
東莞城陷的消息傳到了兩廣全境,博洛一面命令廣西、粵西方向堅守,一面率領大軍從深圳大營撤退到惠州府,然而,廣西與粵西方向在聽聞東莞兵敗之后就開始大踏步的后撤。
第一個撤退的是續順公沈永忠,其來自湖南,率領五千藩下兵督領粵西、福建綠營兵堅守粵西,名為堅守,實為對峙,沈永忠剛參戰就把大營立在了距離粵西前線五百里的新會城,平、靖二藩用三年攻占的高州境內州縣也被其一并放棄,沈永忠只守不攻,面對博洛和尚可喜接連發來催促進攻以分粵西之力的命令,沈永忠也都是置之不理,理由就是一個沒錢。
沈永忠直接扔了福建綠營,向北撤退,粵西方向是惠藩主帥杜永和率領,其率領惠藩和瓊藩兵馬在后追擊,殲滅福建、廣西綠營合計五千多人,跟在沈永忠屁股后面,收復了高州、肇慶和廣州二十多個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