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之言算其一家之言,并非朝廷定制,但在西南守勢的情況下,未嘗不是一個好法子,要知道,即便是分藩,滿清朝廷也應該為歸于藩鎮指揮的援剿、本地的綠營發放糧餉,如果開戰,還要再行增撥,但防守態勢就不同了,明軍進攻就是進攻兩藩的藩地,朝廷撥軍費要守,不撥也要守,不是藩下兵,也得支用自家錢糧先保住藩地再說,本質上把由全國承擔的軍費物資強加給川黔兩地的百姓身上。
“且,奴才以為,立漢藩于川黔兩地,還有一個好處,便是有效安置歸附大清的西營官兵,此舉尤為重要。”與索尼事前有所準備不同,鰲拜是趕鴨子上架,因此說著說著又是想起其他,顯的斷斷續續。
順治欣慰點點頭,他也剛剛想到這一點,要知道,滿清連續三年對西南的攻勢,雖然未曾如愿再占云南,但有一點,在貴州,云貴、云川邊境,大量的原西營官兵加入大清陣列之中,這些人中許多事孫可望原本的部曲,在蜀藩和晉藩那里受到歧視,從而改換門庭,還有不少曾經參與過平定孫可望的也是如此,他們以為即便不會再立一藩,至少可以成為蜀藩或晉藩的藩下人,結果卻是什么都沒有,僅僅是吳三桂收攏這些人,就編制了忠義、義勇等十二個營伍,得精銳一萬三千人,而不少也加入了貴州和四川綠營。
這些人原本在川黔是有李定國撤退時候分下的藩地的,以往承認不承認那些藩地一直是滿清的一塊心病,等立了漢藩,直接就把這個責任推到了漢藩藩主身上,與朝廷無關了,相信吳三桂和沈永忠二人為了爭奪這些兵馬,會承認其利益的。
索尼見皇帝支持,便是說道“如此再立西南二藩,奴才保證,少則五年,多則十年,西南大局平穩,我大清可集中力量對付東番島夷,再次以全局敵一隅,吾皇英明,又是必勝之局。”
說到這里,議政王大臣會議上的權貴們已經不再反對了,說來說去,這也是沒法子的法子,最重要的是,也沒有割他們的肉,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是了。
反對的聲音沒了,順治便是把事情定了下來,此次再立漢藩,說是兩藩,實則關鍵還是在吳三桂,因此順治不僅讓其世鎮四川,還專門調撥款項讓處于遼西走廊的吳藩親屬前往四川,只是到了永歷十三年這個光景,吳三桂那五十三個佐領已經不是人人愿意去的了,蓋因為不少佐領的藩下子弟已經陣亡,吳藩精銳的藩下兵種,很多是平定順軍和西北叛亂時,在西北地區吸收的新人,不復當年關寧鐵騎之輝煌。
最終五十三個佐領全部趕往西南,但與吳藩新立,每個佐領二百丁不同,到了四川的吳藩佐領每個能出五十丁就是不錯了,讓吳三桂不得不大量提調綠營、新降和西北招募兵馬充實藩下。
不管怎么說,滿清找到了一條穩住時局的道路,議政王大臣會議就此結束,只有鰲拜與索尼二人留下,其余盡是離開了。
留下的主仆三人不僅是這個巨大帝國的權力核心更是知曉一切機密的人,包括聯絡海外番邦,共抗東番島夷這個宏偉計劃。
“索尼,英吉利羅氏如何了”順治當前問道。
索尼臉色為之一漲,低頭說道“奴才無能,尚未能說服羅伯特子爵。”
順治臉色微變,顯然不太敢相信,問道“瑪法沒有相助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