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并沒有直接隨著安贊王的死亡而結束,但局面已經大定,率先向聯軍投誠的是真臘國內的佛寺,真臘原本就是一個佛教國家,佛寺在國內具有相當的能量,他們不是中國境內那些老實巴交的寺院,真臘的佛教更類似于西方的天主教,雖然侵略性沒有那么大,但卻擁有法律和稅收上的特權,即便是真臘經過了幾十年的天方教統治,各部寺院也控制著四分之一的人口作為農奴。
剛剛繼任真臘國王的索親王對于佛寺的投誠并不感冒,長久以來,真臘國內部的資源就是被這些家伙侵占,所以這幾十年備受暹羅和廣南欺負,但李為經代表的合眾國一方卻很喜歡這些真臘佛宗,除了某位寺院的院主給李為經帶來了包括穆里瑪在內的所有滿清使者,還在于寺院代表的佛教還可以協助清理安贊王帶給這塊土地的天方教勢力。
很快,原本真臘各地要來勤王的實權領主在烏東城不遠的地方就接到了安贊王已死,索親王繼位的消息,這些人稍作聯合,派遣使者前來烏東,請求投誠,他們愿意擁立新王,但希望新王接納并且保護他們的利益,真臘新王只是一個傀儡,他的態度不算什么,李為經向這些人提出的條件,首先就要脫離天方教,該宗佛教,或者索性丟掉信仰,給這場改朝換代的戰爭增添了一些宗教色彩,其次就是向新王進貢,土地與金銀直接和領主的實力掛鉤。
半個月的時間,足夠領主們了解聯軍的實力,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是天方教領主,這些領主可不是與安贊王一起該信的,而是當初支持安贊王進行政變的軍事貴族,許多來自南洋群島,其中不少直接就是已經被滅掉的馬來半島上的蘇丹國,這些天方教貴族就在洞里薩湖周邊的富庶地區,而在東面相對貧瘠地區的,則是來自占城的天方教貴族,也是當年支持安贊王政變的勢力。
這些貴族率先遭受了打擊,九龍師和暹羅軍各自派遣精銳參戰,而已經投誠的真臘佛寺也組織了大批佛兵加入陣列,特別是這些佛兵,絲毫沒有什么慈悲為懷,對異教徒直接使用屠殺的手段,還是在聯軍的限制上,減少屠殺,把所有不肯改信的教徒變成了奴隸,順流而下運到了九龍城。
這種平叛注定不會短時間結束,但一個月的功夫,聯軍橫掃了九個抵抗的城市,將一切抵抗力量擊潰和消滅,讓各地的實權領主紛紛投誠、該宗、獻金,并且把長子送到了金邊做人質,真臘新王在烏東登基,但卻把國都徹底定在了金邊城,在這里接受了各地領主的忠誠,然后派遣他們去各地平叛。
一系列戰爭下來,這個國家至少五十萬的人被殺死或者變為奴隸,而且這些人中,大部分是忠于安贊王的貴族和天方教徒,他們所擁有的資源足夠喂飽新朝的貴族和新王的朋友,局勢初定之后,便是聯軍交割利益的時候了。
首先,參戰的三方在真臘都有通商置業的權限,并且擁有法外特權,真臘國境內的湄公河屬于自由航道,為各方共同使用,航行的外籍船只只要不上岸,就不得收費,而這些特權屬于暹羅、廣南和九龍公司。
其次,便是各方想要的領土了,廣南出兵最少,僅僅把西貢河以東以北的區域劃分出去,暹羅對真臘的領土要求較多,但此次搶掠的錢財也最多,商討之后,得到了三個府,但都是邊境府,而金邊下游的地區,則都屬于九龍公司的開發范圍,使得九龍公司事實上占據了整個湄公河三角洲。
真臘失去了很多,但對于此時真臘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洞里薩湖卻保持了完整,而在政治上,真臘國直接成為了合眾國的藩屬和九龍公司的戰略盟友,這意味著,從此以后周邊幾個國家沒有膽量再行侵略了。
真臘新王接受了所有的條款,簽訂了國書,但事情并不總是這么完美,暹羅在退兵的時候一路燒殺不管敵友,搶掠了一路回去了,而廣南更是出了一個大難題,廣南實際上向要前江以東的所有土地,但卻不得,因此在其他方面為難,其只是把境內的安唐親王送到了金邊城,卻以安唐親王兩位兒子在廣南求學和任職唯有拒絕送歸。
顯然,廣南人還不想失去對于真臘國內部局勢的影響力,留下那兩個擁有王室血脈的年輕人作為后手,李為經對此很不滿,幾次交涉未果,也只得作罷,畢竟廣南是盟友,又是在這個關鍵時候,還是得罪不得的。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就此放過了,真臘新王的華人王妃很快為其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兒子,元子誕生之后,直接被立為王儲,而新王的小女兒則是嫁給了九龍公司大股東黃蜚的孫子黃云生,而這個年輕人因為不是嫡子,不能繼承家族在九龍公司的股份,索性加入真臘國籍,被封為親王,掌管著由九龍公司派人訓練的一支近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