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李明勛慷慨的把后世三分之一個吉林省分封給了一個給九州大地中華民族帶來災難的種族,但實際上,這片區域就是給滿洲這個民族打造的一座牢籠罷了,接受了這個條件之后,無論是繁華的中原、江南還是富庶的遼東,都再無滿洲人的立身之地,從此時開始,滿洲將是合眾國的在大陸方向的第一個外藩,滿洲人也不會得到國民待遇。
既然吉林綏靖區是一座牢籠,那么吉林綏靖公署就是這座牢籠的看管者,吉林綏靖公署就駐扎在綏靖區的核心吉林,預計編制兩千名士兵,其中步兵與騎兵各半,且綏靖區還有一套相對精簡的行政班子,但是與國內其他行政區不同,行政與軍政都由綏靖將軍來執掌。
綏靖區基本照抄滿清對蒙古的盟旗制度,但是中央對其掌控力更強大,綏靖區里也不只有滿洲人,還有當地其他未服王化的女真部落以及未來可能遷徙來的蒙古等其他部落,不然,也不會叫吉林綏靖區,而是叫滿洲綏靖區了。
在綏靖區內,綏靖公署管理所有部落,而滿達海等滿洲貴族只能管理本旗內的事務,對于其他旗、部落、漢人則不具有管轄權,就連滿洲其他旗都不能插手,各旗自我治理,吉林綏靖區的土地和資源也不屬于滿達海或者降服的滿洲人,綏靖公署會按照人頭數為他們分封必要的房產和田畝,然后劃定一片區域讓其使用,除了分封的田畝之外,其他土地只有使用權。
綏靖區內的漢人等國民由綏靖公署管理,而滿洲、女真、蒙古等民族對其領主仍舊是人身依附關系,漢人之間,漢人與其他民族之間的事務由綏靖公署負責,只有領主名下奴隸和旗民之間的關系,由領主自行負責。
更重要的是,綏靖公署所下轄的軍隊、行政、司法等一切人員的開支用度,都是由綏靖公署內的分封領主承擔,受封領主有責任隨從綏靖公署出戰,綏靖區內的戰爭開支綏靖公署承擔,出征在外,費用則由中央承擔,需要受封領主出席的儀式或者活動,都要按照標準出席。而這一切,則是從日本德川幕府的參覲交代制度取得了靈感,那就是通過各種手段消耗實權領主所掌握的資源,避免其集中這些資源投入到軍隊和造反之中去。
“袁大人,不知新朝如何封賞我阿瑪”常阿岱知道,這些規章制度是他與阿瑪不能改變的,不然招撫這件事就告吹了,如今的常阿岱只想著獲得實際利益罷了,越多越好。
袁凱文微笑說道“如今元首尚未御極稱帝,所以我合眾國尚未有爵位制度,因為爾父暫且擔當赫圖阿拉將軍,為吉林將軍副手職,吉林綏靖公署區的品級與一級行政區類,爾父品級已經不算低了。
至于所封土地、資產和領民,便是看爾父在盛京的表現了,做的越好,自然封賞越多,若是滿達海真有忠心,誠心降服,便是如你滿洲早年那般,做一旗主王爺也是等閑。”
常阿岱點頭,算是完全明白了,但是他恍然間認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此前得到的一切恩裳都是與自家有關,卻沒有涉及盛京中的其他勢力,特別是那些與滿達海一起請降的關外八旗的軍官們。
當常阿岱問起這件事的時候,袁凱文并沒有解釋,而是拿出一封密信遞給常阿岱,說道“待回了盛京城,交由滿達海,他便是會全然明白的。”
常阿岱只得收好這封信,二人離開青島,在登州上船,不過六日功夫便是抵達了盛京城下,此時裴成義已經率領第六軍主力在盛京城下扎下大營,盛京北門已經環列了幾十門重炮,只要開打,那便是可以擊垮城墻,但常阿岱卻是視若無物,就算沒有這幾十門重炮,他也會力勸滿達海投降的。
在第六軍大營里,常阿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巽親王府的管家,包衣奴才烏恩,老烏恩六十多歲了,是王府的老人,常阿岱也知道,他是阿瑪所信重的,見到常阿岱,烏恩打了個千,說道“大爺,是主子派遣奴才到這營里操辦糧草的,還給了奴才一個密令,說是看到大爺回來,便是悄悄帶城里去,不要讓旁人看到。”
盛京六月底被圍城,沒有全面收獲夏糧,城內糧草早已難以為繼,在和談的大趨勢下,滿達海與裴成義商議,盛京放出多余的包衣奴才,以節省糧食,而陸軍則按照一定規格,五天一次給城里口糧,以免城內守軍在談判取得結果前,就做出殺馬取食的事情來,畢竟盛京城內的戰馬對陸軍也是極大的一筆財富。
常阿岱很清楚,自己父親早有在談判中把關外八旗當籌碼的意思,而談判下來,對方也沒有提及如何恩賞這些實權將領,若是自己堂而皇之回去,倒是不好交代了,所以早已有了悄悄回城的念頭,如今有烏恩在,倒是免了不少麻煩。
最終,常阿岱偽裝成運糧的包衣,進入了巽親王府,滿達海正在吃早飯,聽得常阿岱回來,讓所有人退下,常阿岱把關于綏靖公署的事情詳細的向滿達海交代了清楚,并且告知了自己在山東的所見所聞,聽到青州大營敗意彰顯,他沒有任何的驚訝,反倒是常阿岱依舊有些不情愿拋棄關外八旗的那些權貴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