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這些人與咱們是同氣連枝,雖說這次無法全部保全,但若能保全部分,在那吉林公署區,與咱們王府守望相助,也省的被新朝隨意拿捏呀。”常阿岱鄭重的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素來對常阿岱很嚴苛的滿達海此時滿臉笑意,他問道“我們現在自身難保,如何還能保全別人呢你真的以為新朝實封于我是因為我拱手相讓遼東的功勞”
“不然還能怎么樣”常阿岱更是不解。
滿達海說“那位元首殿下看的長遠的呢,他知道,如果滅了我滿洲一族,與漢人同樣有血海深仇的蒙古就會抵抗到底,漠西、漠北和漠南,橫亙大陸上萬里,沙漠、草原和高山,幾百萬逐水而居的牧民,幾十萬躍馬引弓的漢子,若是和新朝不死不休起來,這個國家再強大也是要被拖垮的,更不要提還是藏人、回回,以及西南諸蠻,說到底,漢人定鼎幾千年,和漢人有仇有恨的多了去了,總不能一一殺光了吧。
但反過來,連有血海深仇的滿洲都能接受,那么周邊其他部落又為何要抵抗呢”
常阿岱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卻仍舊有些不服氣“只怕我們在吉林獨木難支。”
滿達海笑了笑,見仆人端來早餐,他用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粥,放在盛飯的飯盆旁邊,說道“這個盆便是遼東,這個碗就是吉林公署區,后者利益不足前者五分之一,前者十人吃可果腹,后者一人吃才能飽餐,若這個碗大家一起來吃,不過一人一口,誰也不樂意,你要接濟的那些人就會因為吃不飽而歸咎于你,到時候,要么你帶大家起來造反,要么就割肉給他們,結果還是自己坑害了自己。”
“其實這上面已經寫的明明白白了。”滿達海把看過的那封密函交給了常阿岱。
上面沒有敘述性的文字,只有一行行的數據,介紹的是遼東地區的土地所有權的歸屬,三成歸已經入關的滿洲權貴,七成屬于關外八旗,每個人擁有的土地數額都列的清清楚楚,即便剔除已經隨征山東的,盛京里的這些關外八旗權貴仍然擁有遼東四成以上的土地,常阿岱頓時明白了,如果新朝接受這些人,即便不進行功封,僅僅就保護其現有利益,那就要讓渡一半的土地,這還不算完,遼東可不是綏靖區,未來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要遵從新朝法令,如果接納那些權貴,光是財產如何界定就是大問題,要知道,包衣是權貴們的財產,而新朝在行政區已經廢奴了。
“那關外八旗他們想怎么處置”常阿岱問道。
滿達海呵呵一笑“傻孩子啊,他們根本不想管,他們是想借我們之手,除掉這些人。”
“那我們就真的這么做嗎,阿瑪,他們可是忠誠于您的,這樣做是不是背信棄義”常阿岱問道。
滿達海笑了“常阿岱呀,當我們選擇投降的那一刻,我們就是棋子而不是棋手了,作為一枚棋子,不過是為人刀兵罷了,哪里還有我們講信義道恩仇的空間呢能保住我巽親王一脈就已經是萬幸了,何必再多此一舉呢,這些人留下就會分享原本屬于我們的利益,而干掉他們卻是我們對新朝的功勞,一損一榮,何須再多慮呢”
常阿岱點點頭“阿瑪,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調配人手,揀選忠誠可靠的人。”
滿達海欣慰的點點頭“很好,我這就傳令,告知那些人你回來了,前來王府共商大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