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經和徐勇不敢龜縮城中,蓋因安丘城實在是不堪用,安丘不是臨朐,這等后方城市根本不被山東軍管會重視,反倒是因為建設需要,安丘的城墻包磚、城樓用木都被拆掉運到了前線,而合眾國治理期間,也不曾維護護城河和夯土城墻,連著兩年,城墻多有坍塌,護城河也有淤塞,若是防守這樣的城市,在合眾國重炮之下,根本難以抵擋。
如果困守城池,馬騾飼草、兵丁米糧和以及冬日取暖做飯用柴可如何取用呢因此,延平藩只能阻塞其他城門,防止東番偷襲,在東城門外列下大營,以城墻為依托防守,安丘作為糧草大營,頗為穩妥。
而鄭彩部已經偵知,延平藩翻山疾馳而來,營中火炮不足,最好的炮也不過是三磅野戰炮,還有就是劈山炮、佛朗機之流,而外藩軍團中有一營三十二門十八磅炮,原本是用做要地防守的,此時作為野戰炮,倒是能占據上風。
鄭彩把重炮布置在稍高的土坡上,以獲取射程加成,因為敵軍少有火炮,且多是輕炮,他直接把大隊擺在了敵軍大營前六百米處,壓縮對方騎兵的施展空間,隨著十八磅重炮接連開火,把一枚枚鐵球發射到一千米外的明軍營地里,明軍那臨時構筑的營地便是一片狼藉,柵欄、土車、胸墻,在十八磅炮面前像紙片一樣脆弱,而凍硬的地面則是造就跳彈的最好舞臺,致命的跳彈在明軍陣列中翻滾,帶走無數的大腿。
而被重點照顧的就是那些火炮,在發起進攻之前,多半已經被摧毀了,借著,古典的軍樂聲響起,外藩軍團中唯一一支正統的陸軍,琉球旅的步兵手持燧發槍,踩著鼓點向前堅定的進軍,鉛彈和炮彈奪走了許多人的生命,但后面的士兵補上前面的缺位,而在琉球旅側后,則是精挑細選的披甲選鋒,黑人、馬來人、琉球人、紅人,個個身披重甲,頭戴鐵盔,手中多是長矛、雙手刀這種武器,他們后面則是長矛隊,數量巨大,鋪在大地之上。
與中軍一開始打的火熱不同,李元泰率領的南洋軍團陣前卻很是平靜,他率領大軍向南行進了十里,便是尋了一處高地列陣,這樣可以把清軍擋在主戰場之外,又不至于脫離太遠,陣型還未列開,就看到一條濃重的黑線從地平線上升起,把覆蓋了白雪的大地踩踏的一片狼藉,清軍速度很快,半個時辰便是到達陣前,李元泰看去,發現竟全然是滿蒙八旗,其中不少重甲騎兵,胸前護心板反射著光芒,李元泰說道“屢次戰敗還有這般軍容,真是了不得,難怪幾十年便就奪了我們漢人的天下。”
“將軍,清軍會進攻嗎”安巴問道,對于明清是否結盟,大家還不知道確切消息,也都聽說過鄭成功抗清決然,所以還有些不信。
李元泰道“進攻不進攻,要看鄭彩將軍那邊的戰況,那邊優勢越大,清軍進攻越猛越快。”
正說著便是見一隊輕騎兵從清軍后方疾馳而來,多是只有鎖子甲和披甲,李元泰看了一眼,道“呵呵,清軍耐不住性子了,看來主力那邊,我們優勢很大,不然清軍也不會連歇都不歇,直接進攻。”
安巴的騎兵被部署在側后,前沿都是步兵,因為左翼是平地,適合騎兵沖殺,所以李元泰把自己的燧發槍團布置在了那里,所以寬大的正面多是暹羅兵、真臘兵。
這些士兵到了山東之后,經過了三個月以上的整訓,因為其本身對火器比較陌生,所以只有一半人更換了火器,但也主要是火繩槍,而其余人則是發放了鎧甲,成為了披甲長矛兵,因為率先抵達戰場展開,所以前沿多了一道柵欄,可以掩護火繩槍手在前沿直接展開。
真臘人和暹羅人的火器能力不高,只能進行百人規模的齊射,而且射擊兩輪就會完全混亂,但清軍第一波進攻也只是試探,輕騎兵斜切南洋軍團寬大的正面,向半空射出一排排箭矢,這些輕箭升到最高點,然后越過柵欄,落在南洋軍團密集的陣列之中,這種騎射掠陣,可以打垮意志不堅定的軍隊,但對于這些操練許久,軍紀嚴格的南洋士兵來說則無用。
南洋軍團無論是火槍手還是長矛兵都是披甲,在清軍輕騎靠近的時候,就立刻用火繩槍還擊,清軍早已知道,進入百步之內,槍械的命中率會極大提高,因此一直拋射輕箭,這些箭難以射穿南洋士兵的甲胄,反而因為火繩槍齊射,不少清軍落馬摔死。
雙方對射幾輪,都有傷亡,而站在高地上觀戰的蘇克沙哈只看到南洋士兵被硝煙覆蓋,卻無一點崩潰的跡象,便知道掠襲是無用的了,他命令道“此乃東番海外藩兵,火器不多,派遣甲兵沖陣,定可一股破之”
“大將軍,敵軍左翼軍陣薄弱,又是平地,更好驅馳呀。”
“蠢貨,那是東番陸軍一般的自生火銃大陣,豈是那么好沖破的,破陣倒是次要,若是能引出敵右翼那些騎兵,一股殲滅,我軍便可放過這大陣,直接襲擊東番主力側后了。”蘇克沙哈罵道。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