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直轄的佐領又被稱之為內屬蒙古,他們從一開始就與原有的滿蒙貴族脫離的人身依附關系,從法律地位上成為了國民,而不是外藩,但本質上,內屬蒙古就是一種特殊的軍戶。
內屬蒙古不得隨意遷移,擁有軍戶籍,一開始這些直轄佐領只有蒙古人等外族,但是隨著邊墻之內大規模的清算,大量的官宦和士紳家庭被貶到了漠南,因為已經開始了扎薩克制度,所以在各種名稱上,即便是完全是漢人組成的軍政單位,也延續了綏靖公署旗佐領這種蒙古味道的名稱,至于官職名稱之類的也一概沿用。
直轄旗佐不是歸附的異族就是有罪的漢人,而綏靖公署的官員兼備軍政,所以直屬于統帥部,而非執政總院,這些不具備完整公民權的國民成為了合眾國擴張的最好棋子。
直轄旗佐首先要的就是出兵,各佐領首先要做到五十名常備兵的訓練有素和軍械完整,以便隨時出征參戰,而最重要的就是按照國家戰略的開拓行動。
此次經略漠南,李明勛已經深刻認識到,初來乍到的漢人是無法適應這里的環境,無論是打仗還是生存,漠南如此,遙遠的漠北、西域和藏地也是如此,為了完成移民實邊的目的,首要的就是拓荒,而直轄旗佐就擔負最重要的任務。
未來的幾十年來,隨著漠北、西域和藏地歸于中國,拓荒模式不斷完備,首先是直轄旗佐中的蒙古人出現在拓荒之地,他們對合眾國有了忠誠,大體相當的生存環境可以讓他們迅速安家,而他們所需要的一切都可以由牛羊產出,而不用大規模的開墾和屯田。
內屬蒙古人抵達,清掃周邊之后,便移民那些適應了草原生活的直轄旗佐,他們抵達之后,由內屬蒙古接濟衣食,開拓田畝,屯墾邊疆,待實現了有序生產之后,就是大規模移民的時候,只需要十年的時間,生存模式就可以從游牧采集,到半游牧半種植,然后以種植為主,當屯田完畢,城池建好,以十萬百萬計數的漢人出現在那里,一切就塵埃落定。
除了當兵和拓荒之外,內屬蒙古也是合眾國同化異族宣揚文明的最好載體,要知道,無論是現在的漠南,還是日后開拓的廣袤塞外,每個地區因為合眾國的介入重新洗牌的時候,藩民雜居就是劃分牧地、屯墾的永恒準則,直轄旗佐永遠會和外藩旗佐雜居在一起,外藩中飽受欺壓的牧奴、哈日出特會看到、聽到乃至體會到直轄旗佐中蒙古人的生活,他們會看到原本的奴隸和平民坐上本旗佐只有臺吉才能坐的官位,他們也會看到同族人的財產和尊嚴受到合眾國法律的保護,他們會看到內屬蒙古增加的財富、知識,上學的機會、醫療的機會,潛移默化間,外藩的藩民會討厭乃至憎恨自己的領主,而當領主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無論做什么都是違反合眾國的法令,那個時候,會有沖突乃至戰爭,外藩便內藩,內藩變國民,藩屬之地成為本國之土,也不過是兩三代人的事情。
李明勛在歸化城制定征服亞歐大陸計劃的時候,遙遠的京城終于迎來了和平解放,正如滿達海和濟度計劃的那樣,他們利用了多尼的影響力,將城內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無論滿蒙漢,全都一網打盡,迎接了李定國率領的主力進入京城。
在解放的前五天,京城進行了戒嚴,按照合眾國制定的規矩,除了幾次起義的有功之人,即遼東起義的滿達海所部、杭州起義的岳樂所部和京城起義的濟度所部,除了三部人馬可以帶走能帶走的財產,保持自由身份,遷移到吉林綏靖區之外,其余的八旗,無論是滿洲八旗還是蒙古和漢軍八旗,不論是包衣佐領還是八旗佐領,所有人一概打入奴隸佐領之中,當然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在北方捉到的各種官員和士紳家屬。
即便只追責直系親屬,但因為滿洲幾乎全族的追責,讓奴隸佐領一下有了一百萬人,這一百萬會被挑挑揀揀,發配到各地,當然主要是邊墻之外,特別是漠南和遼東,當然,發配不是一蹴而就的,奴隸也是合眾國的重要財產,如果一百萬人直接撒出去,這群做慣了人上人的家伙們一年內就會死一大半,因此,勞改營是他們適應生活和學習生存技能的好地方。
京城的光復沒有迎來李明勛的回歸,因為那一位還要再歸化城進行一次大規模的會盟,邀請了東到永寧西到天山,北達貝加爾湖南到藏地的所有游牧部落,當然,歸附的可以來,談判的可以來,就連好奇的也能派人來觀禮,而李定國一直沒有進入京城,本來想等到李明勛回來的他,先等到的是合眾國的現任執政官,從大本營來的阿海。
阿海可不管那么多的規矩,坐了一個多月船的他顯得很疲憊,人到中年,阿海越發的有威嚴了,身為李明勛之下第一人,阿海的權威不容置疑,迎接他的人中,除了李定國之外,無人膽敢違拗他。
阿海大踏步走進了保存完好的紫禁城,皇城中的宮女和太監都被集中起來,修繕這里,統帥部也設立在乾清宮,阿海走在前面,身邊有統帥部、侍從室和安全局的人,以何文希為首,阿海一直到上岸才是聽說李明勛出塞的消息,一路龍行虎步,卻是憤慨十足,他斥責的聲音在整個紫禁城傳蕩“你們都是豬腦子嗎,元首要去塞外,你們就不會攔著嗎,什么樣的戰事,非得他出馬,裴成義是干什么吃的,近衛軍是干什么吃的,塞外什么樣,你們不知道嗎,元首半生都在溫熱之地,出塞前又生著病,萬一有什么事,你們也能擔待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