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君度如此模樣,副官沒有再說那些軍政要務,而是問道“大公子要回寓所休息么”
“這是到了哪里”此刻李君度才是抬起頭。
副官笑道“這是舊院,白姑娘的香蘭軒據此不遠了,大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知不覺便是走到這里了。”
說著,副官對跟在李君度身后一群軍官招招手,那群人過來,副官細細打量了一會,選了一個和李君度身量差不多的,讓其他人散去了。
“白姑娘還在香蘭軒么”李君度問道。
去年末的時候,對于南京的清算到了收尾階段,清算的對象也不再是士紳官宦,而是當地的地痞流氓蛇頭等一干底層人員,雖然本身卑微,卻是讓百姓牙根癢癢的,也是那一次,李君度在街道上見到了被押解的白姑娘,柔柔弱弱,甚是可憐,也就出言釋放了。
鬼使神差的私會了幾次,十七歲的李君度成為男人,他的私隱之中也就多了一個能讓他百忙之中安心愜意的女人,僅此而已。此次在徽州一帶清算平叛,疲累之時那個溫柔的身影也曾在腦海之中閃現,只是一個多月不聯系,李君度也不確定歡場女子去向何處。
副官笑了笑“在,當然在,白姑娘定然是日夜期盼大公子回來呢。”
李君度回頭看了副官一眼,知道他這般說不是因為知道什么,而是早已有了安排,李君度看著那身憲兵少校軍官服,想到到了江浙后,自己巡視地方的時候,經常以此裝扮,那些時日見白墨的時候也是這般,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舊院的前門是武定橋,后門在鈔庫街,門樓之后就是干凈的長街,沿街的都是水粉店鋪,做的都是女兒家的買賣,這里就是煙花所在了,在店鋪旁邊的巷子里,都是一個個的精致院落,那都是本地名角們居住的地方,富商大賈和官宦人家自然不會去骯臟的青樓尋花問柳,這等雅致所在,才是他們魂牽夢繞的地方。
李君度往日是夜晚下值后來,今個則是清晨來,街道兩側的鋪子多半沒有開門,倒是巷子口不時出來一頂頂轎子,副官砸開了幾家店鋪的門,買了些貴重禮品,跟在了李君度的身后,進了巷子口,果然看到那香草軒門口是獨沒有停轎的人,但原本跟在李君度身后的副官卻是一步抄到前面。
“大公子,我安排的人不見了,應該是巷子口一個,門前一個的。”副官有些狐疑的說道,巷子口那個不見,他以為是偷懶,但門口這個定然不能這般。
李君度給副官使了個眼色,副官把禮品堆在墻角,二人都是左手持槍,佩劍在右手,靠到門邊,院門半開著,隱隱可以看到里面青石鋪就的小路,堂屋之中,似有二人拉扯,李君度臉色微變,與副官潛入其中,藏身于假山石后,聽得爭吵的是兩個女聲,輕柔膽怯的自是白墨,還有一個語氣刻薄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聲音多半是從那張尖利的嗓子喊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