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第一站,重中之重既是核查軍備,那糧儲就是其中要點,聽人說,云中綏靖區往理藩院報的儲量多了,怕太子查出來,連夜招了本地和山、陜的一些糧商,借其糧食往倉里運,應付核查。”
“有這等事”李君華的臉一下就白了。
“不光是糧食,火藥、棉服、車馬和駱駝都有。”
“都有多少虧空”李君華問。
溫喜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說道“這誰知道,綏靖
區的老爺將軍們怕是也不清楚,為了功勞和官聲,綏靖區往理藩院報肯定是多報,而儲糧雖然是官儲,但所儲之糧多半來自商屯,那些商屯大戶哪個不是有背景的爺辦的,交七作十是尋常事,而官倉之中又不乏碩鼠,借著開倉時,多放少記,又有淋尖踢斛的手段,老爺們上下其手,有糧冊上的六成就了不得了。若是皇上或者理藩院派下個將軍或老爺來查也就罷了,左不過塞些銀兩,也就能交差了,偏偏派下來的是太子,兩位想,這天下將來都是他的,什么都收買太子啊。”
“閉上你的臭嘴,皇家的事你也敢濫言”裴元器上去又是一巴掌。
溫喜忙不迭的又抽了自己七八個巴掌,連稱該死。
李君華冷著臉沉默了一陣,忽然說道“得把這事查清楚得把這事查清楚”
但思來想去,李君華沒有頭緒,他看向溫喜,問道“你有什么法子么”
溫喜低聲道“小的可以試探著探尋探尋,但探尋來的消息可不能當真。”
李君華明白那個所謂的不能當真,那就是不能當成證據來問罪,而裴元器卻說道“我有法子。”
“什么法子”李君華忙問。
裴元器哈哈一笑,說道“他不是借用糧行的糧食來填補虧空么,我也摻一手,混入其中,我堂堂靖北侯家的世子和他們一起做買賣,他們敢不給我這個面子么,只要我混進去,里面那點彎彎繞繞,還不全搞清楚了。”
“你哪里有糧食”
“哎呦,我的公子爺喲,小侯爺若肯參與,哪里還用糧食,就這靖北侯府的名頭,就值十萬石了。”溫喜歡喜的說道。
“當真”李君華有些難以置信。
“那還有假,侯爺那是上達天聽的人物,小侯爺在這里插一手,將來事情敗露了,用這個拿捏著靖北侯,也能給大家尋條活路啊。”溫喜簡單解釋道。
“好,溫喜,你先去準備一下,明日便辦。”裴元器一句話就讓溫喜退下。
“我本以為你來,是為了給你爹打掩護的,你怎么這么賣力,查個底掉,就算皇上護著你爹,一個失察的罪名也是跑不脫的。”沒了外人,李君華對自己的朋友說句實話。
裴元器笑了笑“我爹說了,皇上爺是想知道帝國有幾斤幾兩,才派了太子來查的,太子來了,他肯定沒法全身而退,好在北伐還有立功贖罪的機會,與其牽絆著您,不如幫一幫,總歸不能讓您覺得我爹他不忠心,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