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微微搖頭,神色安然,塔米爾河渡口之戰,烏里雅蘇臺兩藍旗被襲,都是他力主避戰的,現在,敵軍有一次追至,若不戰勝,必死無疑。
“那就好,那就勞煩索尼護送福全渡河吧,有費揚古協助朕
就好了。”玄燁年輕的臉上寫著鎮定,微笑對有些懵懂的福全說道“福全,如果朕死了,滿洲一族的擔子就在你身上了,記住不要投降,也不要留在這里,繼續遷移,像土爾扈特人一樣,穿過哈薩克的草地,繼續向西,找一片沒有漢人的土地,不要再想報仇,生存下去吧。”
“皇兄,我。”福全有些不知所措。
“福全,你也是愛新覺羅的子孫,我們永遠不向東番臣服,如果你真的受不了,那也請
忍耐幾年,找個女人,生個孩子,讓索尼輔佐他,然后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玄燁知道自己的弟弟,他真的擔不起這個擔子,但現在只有他了。
說罷了,玄燁走出了大帳,費揚古一言不發的陪在他的身邊,跪在地上,托著尚且年輕的玄燁登上戰馬,周圍的旗幟在飛揚,春雨微寒,但在帳篷周圍,聚攏著八旗的士兵們,發出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萬歲聲。
玄燁騎在馬上,眼睛從士兵們身上掃過,這些士兵有著不同的膚色,不同顏色的眸子,他們原來屬于各種種族,女真、蒙古、衛拉特、布里亞特等等等,但現在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滿洲
隨著他從北京城撤退到漠北的滿洲人并不多,這些年因為艱苦的環境死了很多,逃了很多,玄燁做了和他曾祖父努爾哈赤一樣的事情,兼并其他部落,選調忠誠的人入八旗,然后把這些人整合成了新的滿洲一族,那又怎么樣呢,就連他本人的身上流著的大部分都是蒙古人的血。
馬步騎兵在玄燁的指揮下匯聚到了科布多河的左岸,這里已經用革囊搭建了一個浮橋,滿洲部落正帶著僅有的財產和牲口緩慢渡河,他們的任務是掩護他們,并且在這片選定的戰場擊敗追殺不止的敵軍。
“殿下,我們得到了準確的消息,滿洲人準備撤退了,各旗部民正在向科布多河撤退,那里搭建了浮橋,他們準備繼續逃亡。”最新的消息也送到了李君華的手中,在這一帶等待援軍許久的李君華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繼續等下去,就無法做到除惡務盡了。
“他們渡口在哪里”李君華問道。
衣甲上覆蓋著血塊的斥候走上前,在地圖上指出了一處水流和緩的地方“在這里,所有人都向這里聚集了。”
李君華略作思量,說道“很好,敵人距離我軍不過一日多的路途,這么短的時間必然無法全部渡河,我軍趕至,正是半渡而擊的好機會,立刻傳令,拔營向西北,連夜行軍,決戰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