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度回到了王府,一身的硝煙味,見王妃抱著兩個月的兒子拉著女兒迎上來,連忙抬手阻止了“別別,我一身臭汗和硝煙,別嗆著你們娘三個。”
說罷,自行去換洗了去了,如今裁軍已經正式開始,軍人、勛貴各有心思,不論出于公心還是個人意愿,大多是不愿意裁的,兵卒也是如此,沒有辦法,要想裁軍只能先比武,按照裁軍計劃,是先禁軍再國內再推廣到海外行省,李君度校閱了禁軍比武,滿身的硝煙。
過了小半個時辰,李君度走到了客廳,看到一男一女剛被王妃送出去,兒子手腕上多了個鐲子,李君度已然猜到是沈有容娘家人又來了,故作不知,問道“剛才是誰啊”
“我娘家堂兄家的人,說是來看看孩子,實際上卻是給他家兩個兒子走門路來了,一個兒子在陸軍一個兒子在理藩院,都怕你裁了,都被我拒了,但怎么著都是娘家人,給孩子個小玩意,不能拒了吧。”沈有容拿著手鐲逗弄的孩子笑呵呵的。
李君度點點頭“你是識大體的,一切依著你就是,只不過。”
沈有容不等丈夫說道“只不過嘛,到了申京也不要收人家的禮才是。”
李君度見沈有容點破,尷尬的只是笑,沈有容說道“這次我是和皇后娘娘一起去,衣食住行都有內侍女官打理,我娘家在申京雖說有產業,但也用不著他們,誰想來孝敬,去我婆婆皇后娘娘去,對不對呀。”
“也難為你了,我在如今這個位置上,做事不容的不謹慎小心。”李君度道,但他也并非不近人情,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禮單,遞給王妃,說道“去一趟申京,連娘家都不走動,那就是房頂開門六親不認了,若等到你兄弟來上門,旁人也會說閑話,這是我讓人置辦的一些禮品,都是北方特有的,你到了申京先回娘家。”
沈有容打開看了,都是毛皮之類的北方特產,數量不多,不甚惹眼,卻是個頂個的名貴難尋,顯然李君度是真的用心了。
“好好好,都聽你的。”沈有容歡天喜地的說著,收好了禮單。
二人正聊著家常話,只見林西塘從外面走了進來,沈有容臉色有些難看了,李君度也是皺眉,他原本都定好了,過幾日王妃要啟程,今晚一家要團圓,公務留待他日再說,可林西塘卻又來了,李君度微微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攪,而林西塘依舊走了下來,側對著沈有容跟李君度匯報著衛隊派班跟王妃南下的事,這原本定好的事又拿出來提,李君度心中惱怒,但林西塘略略打開外袍,露出了里面浸血的內衣,李君度立刻明白,林西塘有緊急機密上奏,他笑了笑,說道“這么點小事都處置不好,來書房吧,打打殺殺的,嚇壞了本王的兒子。”
“王爺去忙就是,待會我還要去趟宮里,晚膳回來用。”沈有容賢惠的說道,看著丈夫和林西塘走進了書房,經過身邊的時候,自幼學醫的她嗅到了一點血腥氣,這種事已經極為少見,沈有容心中擔心,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沈有容招來侍女,叮囑了兩句,不多時,侍女端著茶盤走了出來,臉色低沉,顯然是挨罵了,她走到沈有容面前,低聲說道“小姐,侍衛長身上確實有很重的血腥味,我不敢多聽,但聽到王爺和他說太子的事,而且王爺看起來有些害怕。”
這侍女是沈有容的陪嫁,自幼和她一起學過醫術,身上的血腥味還是嗅的出來,才讓沈有容派去以送茶為名打探一二。
“好了你去吧,別與外人說起。”沈有容隨口說道,待侍女離開,沈有容抱起兒子,看著小家伙胖乎乎的正睡的香甜,沈有容心中一軟,她與英王多年夫妻,知道丈夫的性情,天大地大,除卻皇帝,就沒有丈夫懼怕的人,但今日林西塘帶血而來,提及太子,英王卻是怕了,難道真有什么事要發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