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書房。
待把莽撞進來的侍女罵出去,李君度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問道“快說,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子的人干的。”
“咱們在胭脂胡同十七號的人全都被殺了,七個人,沒一個跑出來。”林西塘簡單介紹道。
胭脂胡同如今云集著京城最多的妓院,胭脂胡同十七號是林西塘租的一個小院子,這個院子就是用來軟禁歐陽止的兒子歐陽云逸,拿住了歐陽云逸,才能放心用歐陽止,歐陽云逸好色貪杯,軟禁在妓院附近也算是投其所好。若無要事,看守每三天也會投書匯報歐陽云逸的情況,而林西塘也不固定時日去看,但今早去看,發現院子遭遇了襲擊,包括歐陽云逸所有人都被殺,尸體被斬去了頭顱,林西塘身上的血就是在那里沾染的。
“王爺,依卑職來看,襲殺胭脂胡同十七號的人是歐陽止的手下,卑職細細看過了,那尸體雖然穿著歐陽云逸的衣服,年歲也差不多,死亡時間也一致,但也有些疑點,從手上來來看,似乎不是歐陽云逸。”林西塘低聲說道。
“你有把握么”
林西塘道“九成把握,歐陽云逸雖說是逆黨之子,但自幼錦衣玉食,雙手不沾陽春水,如何會那么粗糙,而卑職見歐陽云逸很多次,對他也算是熟悉,這廝寫字多用鋼筆、鉛筆,因此中指第一個關節一側有較寬的塌陷,而死者中指的一側只有米粒大小的塌陷,這分明是一雙用慣羽毛筆寫字的手哇。
依照常理來說,斬去頭顱不過有兩個目的,要么掩蓋殺人手法,要么掩蓋死者身份,七個人的腦袋都被斬去,其中五個人身上沒有傷口,兩個手臂和胸腹都有搏斗的傷,推斷可得,五個人被迷昏殺死,兩個是警衛被襲殺。所有人都被殺,院外警戒的人卻在院子里,大門落了鎖,分明是不想讓外人看到報官,思來想去,也只有歐陽止有這個能力和動機,救出他的兒子,盡量不惹出麻煩。”
李君度聽完林西塘的分析,輕輕點頭,心中已經全然信了,問道“前些時日,歐陽止派人來說,他們組織要撤離在京城的人,歐陽止想要借機把兒子帶走,被我否了,或許他。”
“王爺,這不可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他能救走兒子,但也逃不出帝國范圍內就會被捉,而此次胭脂胡同十七號遇刺,做的非常隱秘,那具假尸體準備的也很妥帖,若非我麾下有個當年錦衣衛的老油子,斷難看出來,可卑職秘密派人去找歐陽止,他卻已經不見了。王爺請想,若他救了兒子就跑,胭脂胡同那邊就不必為我們遮掩,連假尸都不用準備。若是他想瞞著您救出歐陽云逸,此刻應該還裝作沒事兒人才是。”林西塘輕聲說道。
李君度微微點頭,十指交叉,細細思索,喃喃自語說道“我們要站在歐陽止的角度去想,理論上,若非你今日突兀去胭脂胡同,三天之內那里發生的事我不會知道,而他不露身份救出自己的兒子,自己又消失了,只有一種可能,他找到了一條出路,或者說找到了一個新靠山,脫離我們,就可以活下來。”
“是太子”林西塘瞪大了眼睛。
李君度搖搖頭“不,比我還靠譜的靠山,只有父皇了。”
“可若是皇上介入了,您這邊不會沒有動靜呀。”林西塘感覺不解,一直以來,但凡三位皇子出什么事,最后都會被皇帝兜起來,好事壞事都是皇家的家務事。
二人正討論著,一個侍衛請見,正是林西塘派人去打探消息的,那人送來一張紙條也就退下去了,林西塘打開一看,對英王說道“王爺,不好了,歐陽止的兩個手下主動向安全局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