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凡爾賽宮。
往日里紙醉金迷的氛圍淡化了很多,最近這段時間,路易十四沒有組織大規模的宴會,甚至在一個月前發了罪己詔,為去年秋天和今天春天連續在萊茵蘭、意大利地區兩個戰場連續的失敗負責。
大同盟越打越強大已經是事實,萊茵蘭戰場,普魯士軍團展現出了超出所有參戰方的技戰術水平,而在意大利戰場,來自血統是意大利,成長在法國,卻為哈布斯堡王朝效力的歐根連戰連勝。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在對尼德蘭的戰爭中,沃邦元帥經營多年的工事發揮了重要作用,挫敗了英荷陸軍的幾次進攻,把戰爭維持在了法國之外的土地,但形勢已經不容樂觀。
當路易十四走進會客廳的時候,等待多時的澹臺云風正無聊撥弄著一個地球儀,路易十四沒有了第一次見澹臺云風的囂張跋扈,他知道,今日的會談關乎法國的命運,因此不得已收起了輕視,他還計算著如何讓這位使者感覺到愉快。
“年輕人,你很喜歡這個地球儀嗎”路易十四落座,出言問道。
澹臺云風用無可指摘的禮節行禮,路易十四不得不承認,與帝國其他人相比,眼前這位年輕人更像是一個正統貴族,但他不知道,澹臺云風的爵位是靠與皇室的聯姻、本人的功績得來的,他沒有煊赫的家族,但連續兩代人為帝國盡忠依舊值得他驕傲。
“不,我只是喜歡撥弄這東西的感覺。”澹臺云風微笑著說。
“這有什么特殊的感覺嗎”路易十四問。
澹臺云風說“我只是想要尋求一種境界,那是帝國的裕王殿下,我的岳父所達到的境界。”
“什么境界”路易十四收起了笑容。
澹臺云風平淡的說道“我只能操控地球儀,他卻能操控地球,雖然不能讓地球換個方向轉,但卻決定著地球上很多國家、國王和人民的生生死死,這就是掌控力。或許我這一生都沒有機會真正窺視這種感覺了。”
路易十四瞇眼微笑,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國王真的生氣了。因為國王很早就注意到,有一只手,一只看不見的手操縱著歐洲的戰爭,法國和敵人各自站在天平的一邊,那只手往法國放一枚砝碼,法國就能取得壓倒性的優勢,而往敵人那邊放一些砝碼,對手就能贏得勝利。
這只手擁有的砝碼很多,先進的武器、海量的資金、情報亦或者僅僅是幾句話,隨便一個就能改變平衡,所有參戰國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卻無怨恨,或者說,不敢心生怨恨。而在天平起起伏伏之中,無數的歐洲白人民族的性命在消失,天平兩方中間的不是支點,而是一座血肉熔爐,溝通地獄的血肉熔爐。
路易十四討厭這種被人操弄的感覺,但強大如法國,也不得不忍受。
“我收到了裕王殿下的信,他說你擁有全部的權柄。”路易十四不想與澹臺云風廢話,現在的他無論表現的多么強硬,都擺脫不了外強中干的事實。
澹臺云風輕輕點頭“只能說,我來到這里,就相當于殿下來到這里。”
“那為什么他不親自來,還是說,他去了倫敦、阿姆斯特丹、維也納”路易十四問。
“都沒有,殿下在里斯本宴請賓客,他不來是因為殿下從不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澹臺云風盡可能用模糊的語言表達,實際他很了解自己的岳父,惜命
路易十四冷哼一聲,不再糾結這件事,他說道“好吧,先說我們之間的海軍合作,為什么你們要圖爾維爾派遣海軍士兵前往西津訓練,我要求把艦船送到地中海的土倫訓練。”
澹臺云風平淡說道“國王陛下,那是鐵甲艦,鐵甲艦最重要的不是給艦船掛上裝甲,而是在于鐵甲艦上的蒸汽機,別說人制造的機械,就算是駑馬和驢子,也不是吃飽了就能干活,它們會生病,蒸汽機也會。牲口生了病,可以治療,或者索性換一頭,但是蒸汽機不行,只有專業人士和器械才能修理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