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股東,雖然現在您所有本錢都虧了進去,但我仍然會支持你的。前提是你要和我們說一說下一步的計劃和現在的成果。”李明勛說道。
傅禮燁已經失敗了兩次,第一次是在澳洲,那個時候他把失敗的主要原因歸結為內外交困,而這一次在北美殖民地,他又一次失敗了,這一次可沒有任何的客觀原因。皇室幾次支持的資金加起來接近百萬之巨,大西洋城的軍管會和海軍也給了幾乎一切的便利。但他所創造的公社再一次的解體了。
“如果用一句話總結我現在所得,我想說的是,以目前的現實條件,純粹的公有制是不可能,社會的運轉需要一定程度上私有制的存在。”傅禮燁說到這里,見李明勛點頭,他立刻解釋“但是我認為,公有制還是應該占據主導地位。”
李明勛笑了,傅禮燁的最后一句話還是想和帝國目前的制度撇清關系。畢竟帝國這么些年來,也一直推行公有制,比如一大票的國營企業,盡可能的把土地國有化等等。
“我下一步的計劃是引入部分私有制,然后。”傅禮燁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下一步的計劃,看起來他早有準備,實際上也確實如此,只不過這些話他是準備給李君威的。
李明勛打斷了他,說道“傅先生,我能否向您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您請說,作為帝國的開創者,平等與法治精神的先驅,您的建議對我意義重大。”傅禮燁很誠摯的說道。
李明勛說“我們的老祖宗有句話,叫做知行合一。我覺得,你這些年來太注重實踐了,缺少了一些理論性的東西。或許你應該暫時停下腳步,靜心總結一下。”
傅禮燁這些年一直在實踐,只不過得到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敗,在北美的實驗尤其如此,一開始他走向了老路,建立了一個農莊,土地和土地上出產的東西完全公有,結果很快失敗了,無論是帝國移民還是當地的印第安土著,在聽到他的演說之后全都積極加入進來,但是進入農莊之后立刻躺平,混吃混喝。
接下來,傅禮燁換了一種方式,建立了一個手工作坊,同樣是公有制度,結果仍舊很快落敗了。
“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傅禮燁問。
李明勛說道“是這樣的,每次你失敗后給老三的報告我都看過,我發現了一點,在所有的報告之中,你都提到了你的追隨者。再結合監督人員的信息,我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在你的公社之中,和我在帝國之中的地位是一樣的。
你只有追隨者,沒有志同道合的朋友。你與你的追隨者、公社的普通成員,你們在法律地位上是平等的,在政治地位上不平等,當然,這兩者都是正常的,但是我發現,你們在精神上不平等,其他人無法站在完全平等的角度上給你建議,他們甚至不會敞開心扉的與你交流。
更何況,你身邊的人,學識、閱歷通通不如你,大部分人毫無知識,而擁有知識的人又對你盲從。”
傅禮燁聽到這里,完全的沉默了,他回想過往,確實如李明勛所說,身邊的人已經對自己逐漸盲從,但是在事業的一開始并非如此,他有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這些人中有人退出了,有人背叛了,但也有人因為意見不合而離開。
他想起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在十幾年前,就有朋友提出應該在保證公有制基礎上讓私有制存在的設想,那時候他提出了最為嚴苛的批判,拉攏了很多人與其劃清界限,而現在他也有了這種想法。只不過這是用時間和血汗得來的教訓。
“那您有什么建議呢,陛下”傅禮燁問。
“或許你應該進學校,進行了一些理論研究,進修一下經濟學、政治學和哲學,畢竟你的知識體系是十幾年前的,這十幾年正是工業革命的十幾年,日新月異。亦或者,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可以進行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去實地考察。
其實你并非我們父子唯一支持的人,在藏地有厄齊爾,在西津我們推廣了工會組織。他們也一樣信仰平等,一樣有與你類似的思想。”李明勛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如果我不接受您的建議,是不是陛下和裕王殿下就不會繼續資助我了”傅禮燁問。
“還會進行最后一次,畢竟您那公有制為主導,私有制配合的社會經濟架構還是很有值得實驗的必要的。”李明勛笑著說。
傅禮燁點點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湖邊。
李昭瑢和白歌吃著烤串,喝著果汁,白歌不時看向一旁的釣位,她問道“李瑢,那個傅先生是干什么的,你爺爺找他談生意嗎”
“傅先生是一個很有理想的人,怎么說呢,他與去年很有名的那位巴格爾先生一樣,都是兼濟天下之人。”李昭瑢解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