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大哥,是太子。”李昭奕跪在地上,說道。
“并無旁人,無需這樣,你是知道的,我最屬意你繼位,你和我最像了,如今又掌著全國的兵馬。”
李昭奕連連磕頭說“父皇,您待兒子似親兒子一樣,可大哥待我比親兄弟還要親,自大哥到了印度,對我從來都是最好的,事事處處讓著我包容我,我知道,那是我爹爹拜托他的,可大哥卻沒有一點私心,就連母后都視兒子為至親,孩兒再怎么糊涂,也不敢覬覦大哥的位置,父皇,請你收回成命。”
“國事面前,還論私情嗎”李君度咬牙問道。
李昭奕說“縱然不論私情,大哥在國內很有威望,上次政變之后,大哥不再擔任德干總督,在阿格拉協助父皇處理朝政,極為得體,孩兒年輕,遠不如大哥,也只是比大哥更順父皇心意,可若因此得位,那是父皇論私情啊。國事為重,父皇切勿論私情。”
“你難道不知道,你爺爺和你爹爹這么著急忙慌的趕來,就是為了讓你大哥繼位的嗎我死了,誰也幫你,誰能護你”李君度問。
李昭奕連忙說道“自有大哥保護孩兒,大不了孩兒學昭瑢哥哥,去申京罷了。”
“你的理想呢,你在我面前許下的諾言呢”李君度問。
李昭奕痛苦萬分說“父皇,孩兒也想當皇帝,可是孩兒更想要對得起大哥孩兒知道,等大哥當上皇帝,孩兒肯定會后悔,可是后悔就后悔,此時也不能奪大哥的位置。孩兒已經搶了大哥的父子親情,再不能搶屬于他的權位了。
而大哥也不是無能之人,他與您、我,只是理念不同,沒有是非對錯。他若給孩兒相助的機會,孩兒鞠躬盡瘁,他若不給,孩兒退隱,當個富貴王爺也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知道。”李君度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從身上摸出一個鑰匙,在暗格里找到一卷圣旨,遞給了李昭奕,說“剛才就是試探試探你,你的表現,我很滿意,你看這圣旨。”
雖說被視為至親的父親試探,李昭奕很難過,但一想到自己能忠義兩全,也就釋懷了,他本以為,那是傳位于太子的圣旨,卻不曾想,上面傳位的還是自己。
“父皇,您這是何必呢,何必呢,恕孩兒不從。”李昭奕再次跪倒在李君度面前。
“孩兒,你起來,聽父皇說。這詔書寫的是傳位于你,但你要支持你大哥當皇帝。我要讓你大哥和你爺爺、爹爹都知道我要傳位于你,但你不奉詔,反而支持你大哥,就是要所有李家人都承你的人情。”李君度摸著李昭奕的腦袋說。
李昭奕不解“這又是為什么”
“你爺爺和你爹爹是難纏的人,也是我唯二猜不透拿捏不準的人,我不知道他二人肯為你大哥做到什么地步,我擔心最壞的局面,我傳位于你,他們卻出兵協助你大哥奪位。最后讓我半生基業淪為他人之手,讓我死不瞑目。所以必須先讓你大哥當皇帝,你去繼承他的位置。
但這只是其一,在馬德拉斯你也看到了,咱們爺倆花了這些年打造的精銳,連帝國海軍陸戰隊的面都沒看到,就被打死那么多,那是咱們骨中骨血中血啊,都是悍不畏死的,可就那么死了。我們與帝國的差距更大了,想要縮短差距,就是向帝國學習,可你和我一樣,你當了皇帝,老二肯定會限制我們,但老大當了皇帝,雙方肯定友好,借此機會,打下基礎,將來你繼承一個強大的帝國,才好實現你我共同的理想。”
“父皇,大哥之位,如何能傳于我”
李君度說“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了,你大哥今年二十六歲,前后生育了四個兒子,可都已經夭折了,你可知道,他為什么最近兩年無所出嗎”
“聽說大哥后宮不寧。”
“對,那幾個孩子都是兩個賤女人害死的,但這不是他不再出的原因,而是三年前與波斯的那場邊境沖突,你大哥受傷,根本不是他說的傷及腰腹,而是他下腹受傷,再難生育了。這是一個秘密,你母后一手操作隱瞞下來的,連你爹爹她都沒告訴,可是我早已知曉,只是佯裝不知罷了。
他沒有孩子,早晚會過繼你的孩子,這就是你的機會。你大哥只需要當十年十五年的皇帝就可以了,我死后,你要隱忍這些年,然后尋機奪權。”李君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