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譽沒有像自己的弟弟那樣早做背景審查,是因為他發現洛青鸞住院的時候,來來往往來看望的人沒有什么勛貴富豪家的女子,反而都是普通家庭的姑娘,而且連牽手都會臉紅的她明顯在私德上也不會有問題。
所以李昭譽先入為主的把洛青鸞看成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姑娘,但這卻是極大的錯誤。
事實證明,這個姑娘的背景并不簡單,洛家是南非地區的礦業巨頭,在南非行省和內陸省都有鉆石礦產業,更是非洲開發公司的重要股東,其礦業遍布非洲東部,是妥妥的大資本家。
而她的母親卻有著勛貴背景,母親高氏的祖父是帝國平海公高明義,這位高明義是帝國開國元勛,第一代海軍軍官,當年在與西班牙海戰中失去一手一腳,人稱半龍,后退役加入了非洲開發公司,非洲開發公司的武裝力量是其一手創辦的。
勛貴大族外加資本家,洛青鸞把皇室婚姻能觸的紅線都踩了個遍。
只不過,在李君威看來,洛青鸞的身世背景還算干凈,處于模棱兩可之間,倒也算不上不可接受。
正如安全局的背景調查報告中一句話所說家世是家世,姑娘是姑娘。
洛家雖然是大資本家,家族在非洲殖民地的礦業還經常與奴隸制、這類骯臟事牽扯到一塊,但這與洛青鸞關系不大。
因為洛青鸞的父親是家族中的敗家子,連參與家族企業的機會都沒有,家族產業其父兄發展起來,他就是靠著家族勢力和財富在開普敦吃喝嫖賭,享樂放縱而已。洛青鸞父親與母親的結合,完全就是為了利益進行的家族聯姻。
而且,洛青鸞對洛家沒有什么歸屬感,因為在其母親早逝之后,前去南非探親的舅舅發現這個孩子根本不受她那個混蛋父親重視,被后媽欺負的厲害,便做主把洛青鸞帶走,交由她寡居杭州多年的大姨撫養。
她這位大姨卻是做過已故太后身邊的女官,在杭州女子中學擔任校長,六歲洛青鸞到了杭州,與洛家幾乎沒有什么聯系了。
而大姨則因為是平海公庶子的庶子的庶出女兒,按照帝國的降等襲爵法,其外祖父也就是男爵,更已經過世了。而平海公是當年帝國少數幾個因為鎮守之責,不用進京居住的大貴族。這位男爵女兒與平海公家也沒有什么聯系。
所以,洛青鸞的背景可以說全是忌諱,又可以說全無忌諱,說白了,值得忌諱的是她的血脈,而不是背景。
李昭譽猶豫了一會,低下頭,對李君威說道“父王,兒子與那洛姑娘終究是有緣無分。”
“別呀,她家也算不上勛貴,而且她養母不僅和你奶奶認識,還與你大姑相熟,你大姑還想著替你保這個大媒呢。”李君威未免兒子誤解,著意說道。
“不用了,兒子已經和她說明白了。”李昭譽正色說道。
李君威輕咳一聲,還是說道“你如此行事,那必然是與背景調查有關系的,可洛姑娘的背景,也不是不能接受。”
“父王說起她的養母,兒子看過調查報告。高氏是一個值得尊重的母親,她的一生都為女子解放奔走,和大姑一樣讓我敬佩,若只是養母有勛貴背景的緣故,我定是要爭取分辨的,可她終究姓洛,哪怕是洛家最不起眼的,甚至不被承認的女兒,我也不能接受。
若我與她結合,洛家必然找上門來,到時候,無論是承認還是不承認,都會讓皇室難堪,與其到時候難堪,還不如提早快刀斬亂麻就是這樣,哪怕當年爺爺沒有定下不與豪族聯姻的規矩,兒子亦不會與其牽扯。”李昭譽說道。
“避嫌”李君威問。
“是,避嫌。”李昭譽索性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