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傅時畫是真的來不及拔劍了,臺下一片驚呼,卻青衣少年既然法再起劍,那便不起。
他不慌不忙抬手屈指,劍氣在他指間吞吐,竟然就這樣赤手而上,一路輕巧地叩擊在烏鉤劍身上,硬是讓烏鉤的劍意歪了三寸,擦著他的臉頰而
而他的手似手勢不及般,一路此蜿蜒敲擊而上,再一次順勢砸在了寧量臉上
寧量后退半步,重重坐在了地上。
果說,上一次還只是一只純粹的、氣格外大了些的拳頭。
那么這一次,迎面砸在他側臉上微曲的四指,不僅氣格外大,上面還吞吐著極烈的劍意
鮮血再一次從寧量臉上迸射而出
若不是他在最后頭,倒轉道元,稍微護住了些許,寧量毫不懷疑,對方的這一掌而來,絕對會骨
跌坐在地上的寧量皮開肉綻,大半張臉變得極其可怖,燕靈低呼了一聲,心中擔心至極,卻還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被嚇得不敢去看。
劇痛席卷了他,寧量還沒來得及自己去凝療愈訣,一道溫和的柔光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肌膚上。
傅時畫十分慌忙地在給他療傷,聲音中歉意更濃“你怎么不躲”
寧量嘴角都撕裂了,疼得說不出來。
他是不想躲嗎
那不是沒躲開嗎這個人怎么還意思問他
傅時畫才不管寧量在想什么,只徑直繼續道“哎呀,寧兄也出劍太快了,都不打個招呼。我沒辦法才用手的,沒想到居然會收勢不及,再一次誤傷到了寧兄。還寧兄的臉皮,不會有什么大礙的”
寧量想揮手一把打開傅時畫,然而對方的速度極快,療愈訣的濃度極高,音落時,竟然便已經收了手。
他的臉上確實已經沒了剛開始那種于火辣窒息的痛。
可傷是了,留下的陰影卻當然不可能這么容易就消退。
他覺得自己大半張臉都已經徹底麻木了。
寧量陰沉抬眼,看向傅時畫“你是故意的。”
他聲音很低,幾乎只有近前的傅時畫與他兩個人能。
卻相貌平平的少年輕輕挑眉,笑得比之前更誠摯,眼神卻更輕慢“你說呢”
寧量深吸一口氣“不寧某在何時何處的罪你,果是因那個虞”
他還沒說完,傅時畫已經出劍。
這么近的距離,他的手才落在劍柄上,寧量的周身便已經被純粹徹底的劍意籠罩,下一個字還沒說出來,那柄甚至少了一截劍尖的破劍就已經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嗯你剛剛想說什么”傅時畫終于收斂了之前的笑意,居高臨下看著他,“繼續說啊。”
寧量眼神驟變,他死死盯著傅時畫的眼睛,似已經明白了什么。
但劍鋒壓在他的肌膚上,激起了一片有實質的恐懼,劍氣遍布周身,寧量懷疑自己甚至哪怕向前半寸,都會被這樣的劍氣再次割裂。
事實上,已經有什么被割裂。
一聲玉碎。
他早上特意新換的白玉發冠倏而有了一道裂紋。
裂紋蔓延,越來越長,越蜿蜒,終于徹底碎落開來,跌在地面,發出一聲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