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留影珠中的畫面已經徑直投射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她直覺那并不是什么好的東西。
但縱使如此,她要說的,要讓天下人知道的事情,也依然要說。
耿驚花沉默了片刻,才應道“我倒是寧愿你永遠都不要聽懂。”
他好似分明是從一開始就在等她來。
甚至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入了魔域的人,是她。今天要與他在這比武臺上相遇的人,還是她。
寧舊宿臉上的笑容未變“知無不言。不過,虞師侄何不來比武臺上呢,如此一直仰著脖子,師伯老人家也是會累的。”
可這樣的顏色怎么會出現在虞絨絨身上
是不容于天下的顏色。
周遭一片嘩然。
她從魔宮帶出的東西難道還有假
于是無數傳訊符與信箋便已經如雨般自半空而落,上面赫然是寧舊宿的字跡與私印,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并非原件,而是以某種手段復刻出來的模樣,但有這些東西來,虞絨絨方才所問的話語中的含義,卻也已經算得上是鐵證如山了。
“二問,為何我在魔宮中搜尋拿到的密信中,有二師伯與昭淵帝的私印、字跡與瓊竹派的傳訊符你們究竟與魔君又或者說魔族做了什么利益交換你與魔族如此往來,置天下人于何處”
丁堂主只覺得這話奇怪,心中直覺地“咯噔”了一聲,才要再問,虞絨絨的聲音已經繼續響了起來。
因為傅時畫彼時所用的也是禁術。
“這是真的嗎”丁堂主問道,他的聲音一開始還很輕,但下一刻,就已經變得更大“寧舊宿這一切這一切難道都是你謀劃的嗎”
虞絨絨看清了他掌心的東西。
有那么一瞬間,虞絨絨覺得,寧舊宿是知道她要說什么的。
兩人目光相對,眼中分明都盛滿了笑意,但這樣的笑與笑之前,卻好似已經有了刀光劍影,你死我活。
“那么,接下來我的這幾個問題,還請二師伯言無不盡。”她替寧舊宿補完了之后的半句話,再倏而提高了聲音。
“三問。”她的聲音里帶了一層濃厚的哀傷“四師伯任半雨,五師伯任半煙,六師伯汲羅,以及我師父寧暮煙之死,是否都是你的一手謀劃所致要這天下所有的大陣都動蕩,要這所有師伯都以身祭陣,要已經靈寂期的三師伯謝琉永封于悲淵海中不得再動,要這世間再無大陣師你究竟,意欲何為”
“我也很想知道,虞師侄怎么會入魔呢難道是偷練了魔功”
她分明知曉寧舊宿用了如此殘酷的禁術,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有瓊竹派的弟子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信口雌黃”和“胡說”兩個詞語環繞,本能地不愿意去相信虞絨絨的任何一句話。
人群之中,四師姐云璃的身體微微一震,她有些茫然地注視著虞絨絨的方向,喃喃道“謝琉”
丁堂主不可置信地看著掌心的信箋,再抬頭看向寧舊宿的時候,眼底已經有了帶著殺意的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