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師弟眼神放空,二狗昏昏欲睡,直到小木樓的某扇窗戶驀地打開,過分俊美的鮫人自窗口探了頭來,無奈道“老七,你是真的聒噪。”
“本事來打我呀。”耿驚花晃著搖搖椅,笑一口白牙,表情愜意惹人牙癢“養你的傷。”
謝琉對此無恥之人顯然毫無辦,深吸一口氣,猛地合上了窗子,明顯貼了幾張隔絕聲音的符在墻上。
秋意濃濃,梨花本不應在這個季節開放,但耿驚花的肩頭卻分明梨花落下,再散落一地花葉。
他要春風來,他要梨花開,那么春風自來,梨花綻開,再落入他的眼中。
清弦道君身隕的事情并未引起太大波瀾,魔神已隕,往事舊事再去昭告天下,仿佛失去了意義。自古以來,在靈寂期的閉中仙逝隕落的道君數不勝數,清弦道君不過淪為了其中的一位而已。
他的衣冠冢依然被葬在了御素閣的閣主群墓之中。
與寧暮煙的墓相隔甚遠,窮盡目力再難見一眼。
既然清弦道君隕落,與容叔的約定自然就不復存在。容叔最后遙遙看了傅時畫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終于從困了他數十年的御素閣離開了。
宮墻困了他的前半生,御素閣困了他這么久,或許他是去看這天地人間了,或許,他還愿意自困于某位早已忘了他的、曾經的皇后娘娘的遠處,靜靜地守望她的余生。
午后的陽光很暖,一切昏昏欲睡之時,遙遙似是劍光破空而來。
三師姐“咦”了一聲,向著天地波動的方向看去。
恰是不知所蹤了幾的傅大師兄終于御劍歸來。
然而距離他落地還幾步,他腳下的淵兮便已經似不受控制般,就這么扔了他,再向著某個方向沖刺而去。
不知是不是三師姐的錯覺,那原本純黑的劍上,怎么似還彩色的流光
傅時畫重重落地,表情很是無奈,他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卻加快腳步向著同一個方向走去。
二狗猛地翻身而起,睜大了眼,似是意識到了什么。
劍陣之中,小屋之內,躺在床上的少女慢慢睜開了眼,再撐起了還許疲憊的身子,還來不及什么動作,便聽到屋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只是那腳步聲未至,一柄讓人實在眼熟的黑劍卻先自門縫鉆了來,在半空轉了個圈,施施然落在了虞絨絨面前。
那劍原本周身肅殺,通體漆黑,便是劍鞘是一片純然的鴉色。但此刻,劍柄上卻被系了一大串五顏六色漂亮璀璨飽滿晶瑩的寶石珍珠,隨著劍身的搖擺與雀躍發一連串清脆的環佩玎珰。
淵兮對自己的打扮很是滿意,整柄劍展了驕傲與躍躍欲試之態,顯然對自己先傅時畫一步來到她面前的事情非常洋洋得意,還明顯想再一番彼時在她體內道脈上貼貼的場景,不住地扭動著劍身,仿佛在暗示什么。
虞絨絨啼笑皆非,實在喜愛上面那一串寶石珠翠,忍不住抬手彈指,在上面輕輕敲了一下。
光自房間門口而入,恰灑落在劍身與她的身上,虞絨絨抬頭去看,只見一只漂亮的手正挑開門簾,露了一道寬肩窄腰的挺拔身影。
眉目英俊的青年長發高束,逆光而立,陽光給他周身打了一圈璀金的光暈。他稍微挽起袖子,露了一截腕骨,就這樣散漫地斜斜靠在了門邊,笑容飛揚卻溫柔,微微歪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少女。
這一刻,天地之間,似只剩下了如此對視的兩個人。
被光線籠罩、再被青年的陰影覆蓋了大半的少女眉眼彎彎,長發散落。淵兮劍上那串傅時畫尋遍四海才找來的寶石搖擺不定,斑斕光線落在她頰側唇邊,落下一片琉璃水底般的氤氳。
她抬眼對上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聲音清脆,笑意盎然。
“大師兄,管你的本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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