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
又或者在期待著什么。
或許是他登基與他封后時,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金鑾殿上,他遙遙看去,似是看到了些青衣仙影。
也或許是他的心中,也總還惦記著這位他妒忌過,不服過,卻到底從心底敬佩和信賴的兄長。
直到此刻。
他手中的傳訊符與以往并不太相同,紙質要好許多,隔著外層的紙輕輕摸索,也能感受到從內里透出來的繁復紋路。
昭崇帝深吸一口氣,這一刻,他終于直到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了。
拆開外層的紙,有些耀眼且毫不低調的金紅之色從里面透了出來,毫無疑問,金便是真的金,至于那抹紅根據這些年來昭崇帝不動聲色攢下來的情報,他有道理懷疑,這綿密柔軟的紅,恐怕是某只畢方后裔的小鸚鵡漂亮的紅色頭毛。
這樣的色彩,這樣的手筆,這樣的大張旗鼓,毫無顧忌,可真是符合他皇兄和那位虞真君的風格啊。
昭崇帝從里面掏出那張請柬,看到落款的兩個名字,唇邊終于露出了近日來的第一個笑容。
真好。
昭崇帝收到請柬的同時,整片大陸上,自然還有其他許多人也收到了一模一樣的傳訊符,再看到了里面那張過分金碧輝煌揮霍奢靡的請柬。
根本不用打開就已經知道是誰的了
昔日或許還有一個瓊竹派與之爭鋒,但自從瓊竹派塌過一次后,顯然是掏空了庫存,如今不僅傳訊符與其他各家一樣質樸,甚至據說還自己悄悄開始砍竹子制紙。
別說,這沾染了瓊竹靈氣的竹紙質感極好,銷量很是不錯,給瓊竹派帶來了一筆不菲的收益。
畢竟竹子這東西,如雨后春筍,再用靈力淬一淬,便是一茬又一茬。
合籍大典不是什么新鮮事,但兩位整個大陸最年輕的化神真君的合籍大典,其中的意味自有不同。
這一趟御素閣之約,各門派都不約而同地放在了日程中最重要的那一欄,不僅要給足這兩位面子,給足小樓面子,還暗中打聽了其他門派都會派出怎樣的參典陣容,送出怎樣的合籍賀禮,很是相互內卷較勁了一番,竟是一時之間惹得好幾樣東西在市面上變得有價無市,千金難求。
也還有人很是掐指算了一番,合籍大典的這日子中到底有什么玄機。然而末了,諸位占星一道之人卻都皺起了眉頭。
好似不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啊。
還是說,他們修為未到,竟是參不透其中玄機
其實當然沒有什么玄機。
合籍大典的日子,不過是虞絨絨彼時在去往棄世域的路上,一符炸下了二狗、淵兮劍和一只大師兄的那一天罷了。
距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虞府上下當然也沒閑著,虞丸丸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寶貝都陳列在自己阿姐面前,更不用提對婚服的苛求,華美程度連虞絨絨看了都有些咋舌。
“阿丸啊,我們也不能把這么多寶石鮫珠都穿在身上吧”虞絨絨托腮看著面前繡娘的第二十三套婚服展示“這也太耀眼了”
虞丸丸很是驚訝“是嗎我還覺得有點素,畢竟我庫存的漂亮寶石還有一大半沒有用到呢正在想方設法裝點在頭冠上。”
虞絨絨“”
虞丸丸轉過頭,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的阿姐“化神真君應該不會嫌重吧”
虞絨絨沉默片刻,十分艱難地盯著虞丸丸的目光,言不由衷地開口道“不、不嫌。”
虞丸丸這才滿意地放過她,揮舞著雙手繼續去讓繡娘精益求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