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絨絨很難形容現在自己的感覺。
被砸暈再醒過來這種事情,除了實在丟人之外,本應只會有些頭疼想吐。
但她現在不僅頭疼,她只覺得自己渾身沒有地方不疼。
最關鍵的是,她甚至不確定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繼續昏著。
她分明聽到了面前的兩道聲音,還隱約覺得其中那道格外好聽的男聲自己理應聽過,雖然疼痛讓她無法更多地去思考到底是誰,但這到底讓她對自己現在的處境稍微放心了點。
卻完全沒法做出任何回應,甚至沒法掀開眼皮。
太疼了。
疼到她幾乎沒法思考對方說的“劍在她體內”是什么意思。
那種疼實在難以用語言形容,如果去細品一番,一定要說的話,她愿將其稱之為,有層次的痛。
先是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好似有些沸騰激蕩,再感受到自己的道脈中本就稀薄的道元沖起,最后則是那些被充起的道元切割皮膚,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切成一片一片的現切薄片,再下沸湯輕輕一涮,在調好的料碗里滾蘸一番,味美鮮嫩。
之所以有最后那點奇怪的形容和聯想,是虞絨絨在疼的同時,還感到了一陣濃郁的餓意。
她明明吃了兩顆至少能管五天的辟谷丹的
這種時候有餓意就很淦。
因為她的疼感似乎完全沒有外顯,但她的肚子卻咕嚕嚕地響了一聲,在這不怎么大的車廂里便顯得十分明顯,十分尷尬。
然后她就聽到,那道悅耳的男聲有些遲疑地慢慢道“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在餓的時候,吃劍的吧”
虞絨絨“”
你才吃劍
沒想到下一刻,公鴨嗓子的聲音也有些踟躕地響了起來“的吧”
虞絨絨“”
她肚子響的聲音真的有那么大嗎
她終于后知后覺地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所以現在她這么疼,是因為對方所說的“本命劍在她體內”嗎
如果有力氣,如果有可能,虞絨絨真的很想爬起來沖著面前的人大喊一聲“閉嘴管好你的本命劍”
但她太疼了,又餓又疼,如果讓她知道那張符揮出去是這個效果,她一定
算了,她可能還是會揮出去的。
除了現在,可能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時機了。
疼,忍一忍就好了。
疼了這么長時間還沒暈過去,疼就會變得麻木,讓人忍不住真的想要去細細咀嚼。
道元激蕩,道脈好似要被扯斷,她的修行資質本就已經足夠糟糕了,再糟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告別修道這條路了。
虞絨絨強迫自己忘記面前兩道聲音,先靜下心來,嘗試著平息自己的道元。
她道元實在稀薄,能用的不多,因而每一點她都用的格外謹慎,格外寶貴。
換句話說,她自覺自己微操道元的能力還不錯,甚至如果去仔細看她畫的符線的話,就可以看到,那些本應由純粹的道元灌注的符線,其實是無數細密的點組成的,只是太過細密,所以看起來幾乎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