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至少是和她的師父有關的
耿驚花依然在一片大牢特有的奇異嘈雜中晃著椅子,嘴中哼著不知名的調。
但哼著哼著,他的調突然啞了聲。
如此亂晃片刻,他倏而開口,帶了點奇異的惱火“我都說這么明顯了,你這個狗東西還沒聽懂嗎”
“我這一輩的御素閣樓總共就八個,誰能喊我七師伯非我說那么明白,你肯理我嗎”
“汲羅,都說你死了,我前兩天也確實去音峰轉了一圈,也看到你的魂燈滅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耿驚花的語調微微一滯。
再停頓了很長時間,似是對這件事自本就知道了結局的事情依然很難接受。
也像是此想到了其他一些事情。
再很長時間以,他突然開口道“你們都他媽死沒了,只留下我,很煩。很煩知道嗎”
“躲在那兒不出聲,我知道你在。”
“都他媽化神了,魂燈滅了也不等真的死了這道理你指望我不懂你有本事繞過我啊,有本事也裝神弄鬼地和她說話啊。”
“倒是也他媽和我聊聊天啊狗東西你當我是擺設嗎”
他這樣絮絮叨叨了許久,臉色甚至都有些微紅,像是有些微醺,又像是有些昏昏欲睡。
天色從沉沉到有了些許天光,耿驚花耳中突然多了一道聲音。
那聲音依然冷淡又平,像是從風沙與冰雪中走出,也像是被野風吹去了所有情緒。
“鬧。真的死了。”
“最一點神識了,總用在刀刃上。你也知道,你和刀刃的距離有多大。”
“你再晚點,就連這點都沒了。虎峰大陣只差最幾筆了,填進已經點魔了的囚徒已經兩千七,就等我這點神識散了,我的尸首就會變成棄域,且極有可能是第五個無能入的棄域。”
“你還在這里嘰嘰歪歪,絮絮叨叨,很煩。”
耿驚花噎了半晌,決不和一個死計較,但依然很是磨了磨牙“是我不想早點嗎這不是好不容易蹲到一個道脈不通還肯登云梯的嗎多難啊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了嗎”
“她道脈也漏,這天下只有你會補脈,藏著掖著你以我很想找你嗎不是你到死也沒個徒弟,我能這里礙你的眼嗎我不找你,還能找誰”
汲羅的聲音依然很輕“我的傳承只本派弟子。”
“知道知道。”耿驚花不耐煩道“但這不是已經成了你們浮玉山的掛名弟子了嗎你還想什么滑板車”
“可她還不會留君三式,如何算得本派弟子”
耿驚花深吸一口氣“那是你們內弟子會的劍法,她一個符修,怎么學劍你個狗東西,怎么不講基本法啊難道你寧可自的傳承就此斷絕嗎”
空蕩蕩的牢房里,他大聲的抱怨顯得格外瘋癲。
這么大是聲音,本該早就惹得整個牢房都不滿抱怨,然而顯然,其他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如此罵了許久,耿驚花似是累了,安靜了許久,慢慢從搖搖椅上站起身,輕聲問道。
“所以,還有多久”
過了很久,汲羅的聲音輕得像云霧一般響了起。
“三天,會有最一批點魔囚徒被填這里。”
黑夜很長。
但如果反復不斷地去思忖某件事的時候,天亮又會變得很快。
虞絨絨多少是覺得自設想的方向有點誤入歧途的。
否則她怎么會鬼迷心竅地一邊亂想,一邊真的和衣爬起,俯身認真地畫了一夜的符。
是爆炸符。
“符啊,不拘泥那些線,去看,你當時看到的是什么,想到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畫出的是什么。”
她認真地想過了的。
不得不承認,從馬車里扔出那張符的時候,她心中郁郁,只想炸開自體內道脈,炸死某個令嘔的死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