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牢獄里穿梭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想過暴力破局,炸開一條生路。
若不是七師伯點醒她,她也真的是自都沒想到,她的內心竟然還有過這么多活動。
也很難啟齒,她這一夜畫符的時候,都在認真思考,仔細裁,如何把整個虎峰都炸了。
山是山的模樣。
山上的符是另一個模樣。
在已經有了符的情況下,有時候其實只用修改其中的幾道符意,符陣就會變成另外的模樣。
虞絨絨一邊回憶,一邊思索,筆下不斷地在紙上勾勒著什么。
如果此時此刻,那位驗了爆炸囚室的老林長老看,一會一眼就看出,她的筆下竟然便是虎峰上盤桓的那大陣的一隅。
而她精妙地撥動這里,撬動那里,大陣好似竟然便已經變成了他完全不懂,也難以理解的模樣。
天色漸明,黎明啟,虞絨絨的房卻突然被扣響。
虞絨絨有些訝異地打開房,敲的卻不是傅時畫。
而是那位被視浮玉山希望的天生道脈阮鐵。
他的身上是內弟子可以穿的黑金雙色道服,若不是虞絨絨看到了他筑基時的樣子,絕難將前這個眉目溫潤的少年與那個黑漆漆的骯臟乞兒聯系起。
“我是阮鐵,鐵牛。”阮鐵自報家,對上虞絨絨有些疑惑的目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撓了撓頭“沒有的事情,就是路過,還、還有一樣東西想你。”
虞絨絨心道什么路過這么早。
你們內弟子練功這么刻苦的嗎
再反觀一下好似過分松散的樓,以及她好似從未見過傅時畫練功,竟然不知不覺騰起了一點危機意識。
阮鐵速度極快極鬼祟地從懷里掏出了樣東西,火速塞在了虞絨絨手里,再退兩步,找了個院子里空曠的地方,突然抽出了自腰側的劍。
虞絨絨
她眼前倏而一花。
少年的劍還有些生澀,劍氣卻是流暢的,似是了讓她看得清楚,他的每一招都帶著近乎刻意的凝滯與緩慢。
“瀟瀟雨。”
“千點淚。”
他騰身收劍再出“長河水。”
虞絨絨倏而明白了什么,她低頭看向手里的東西。
是一本冊子,上寫著四個大字。
留君三式。
每個派都有那么一些不傳之秘,內秘法。顯然,阮鐵學會這劍不久,便急急忙忙跑想教她,以報答當日的恩情。
但他不說報恩,顯然是覺得,縱使自做了這樣違反規的事情,也不足以抵消虞絨絨當時的三塊靈石。
再抬頭時,阮鐵已經沒了蹤影,院里只還剩下一些還沒散去的劍意。
虞絨絨抬起手,在半空中勾勒一遍那樣的劍。
再輕聲呢喃重復。
“瀟瀟雨。”
“千點淚。”
“長河水。”
“嗯,浮玉山可真是缺水啊。”
耿驚花輕輕彈了彈道袍上的灰,心道這可真是無心栽柳柳成蔭,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他突地笑了笑,表情得意道“汲羅,沒想到吧現在總可以了吧”
過了許久。
囚室上空終飄蕩起了汲羅的聲音“傳承就在這里。她不是早就已經看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