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心里一沉,什么都明白了。
在她意料之中,但也在她意料之外。
蘇月梅被送進仁海附二院搶救,任苒將醫藥費和住院費都墊付了,她現在這副樣子也不能出院。
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也只能做最保守的治療。
蘇月梅每天都吃不下什么東西,任苒打包了一份瘦肉粥進病房,蘇月梅見她進來,只能動動手臂。
“阿姨,喝點粥吧。”
“苒苒,御銘來電話了。”
任苒將粥放到床頭柜上,“他沒事吧”
“他說他很好,只是不能露面,就是麻煩了你”
“阿姨,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任苒在床邊坐下來,“你好好配合我治療,到時候讓他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你。”
蘇月梅勉強笑了笑,她自己的身體她是最清楚的,好不起來了。
任苒心里并沒有那么樂觀,之前那幾家地毯式的搜索,都在挖霍御銘的下落,如今他好不容易露面,怎么可能會讓他再次消失
只不過,活著總比永遠沒有消息要好吧
“苒苒,你說在我臨死前,還能見到御銘一面嗎”
任苒端著的打包碗差點摔下去,“您就喜歡胡思亂想。”
“不是啊,”蘇月梅倒是早就看透了,“我也不想御銘再帶著我這個拖累了,等我死了噢,對了,苒苒,我的器官還能捐獻嗎有沒有能用的東西還是都捐給別人吧。”
“阿姨,您樂觀點,我是醫生,您要相信我呀。”
蘇月梅笑著,卻是在搖頭,“我只想死之前見見我兒子。”
任苒適時轉移了話題,喂著蘇月梅喝了兩口粥,蘇月梅清楚她家里的事,那時候就心疼她。只要做了什么好吃的,都會讓霍御銘給任苒也送些過去。
“苒苒,要不下輩子你就做我女兒吧”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這會眼淚卻沒忍住,流了下來,“好啊,那說定啦。”
“說定了。”
宋城的春天很短,一兩個月在指尖彈了一下就溜走了。
辦公室的空調開得很低,任苒都要穿著長褲才能適應這樣的溫度。
中午宋樂安打了電話給任苒,一開口還是嘰嘰喳喳的,“苒苒,晚上一起唱歌唄。”
“不去。”
“哎呀去吧,幾個月沒見你了。”
任苒抽了張濕巾,正專注地擦著桌上的一小塊污漬,“還敢去那種地方,你是真不長記性。”
“我談了個男朋友,不過正在試著交往中,想帶給你看看。”
任苒擦拭的動作停住了,“真的”
“這種事騙你干嘛啊”
“那行,去哪”
宋樂安剛墜入愛河,渾身都冒著小紅愛心,說話帶了嗲嗲的音,“鳳裕皇庭。”
“那地方死貴,你有錢”
“不才不才,是我男朋友家開的。”
任苒也沒再多問,“行吧,既然是你們家的,就去。”
鳳裕皇庭也是高檔會所,宋樂安之前總說要釣個金龜婿,這下看來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