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顧長亭又踹開一個門,喊道“瀾弟,抓到了”
眾人循聲望去,一個個不由自主移動腳步,伸長了脖子。
能讓顧瀾如此興師動眾抓的,究竟是什么人
顧瀾走過去,就見顧長亭神情肅穆,手持長刀,刀刃落在了面前男子的脖頸之上。
“錢尚書”周圍,有人對著中年男子失聲喚道。
“舅舅,你怎么也在”二皇子擠進來,看見男子后,也驚訝了一下,然后冷聲喊道,“顧長亭,你瘋了嗎,敢拿刀指著當朝尚書”
顧長亭搖了搖頭,他的表情很是嚴肅,沒有一點平日的隨性灑脫,一字一句的說
“我的刀,只指向勾結羌戎的叛國之人。”
話音落下,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么意思”容祁俊縮了縮瞳孔,這才仔細看向包廂內的其他人。
一旁,絳曲被捆在房間的柱子上,多吉正在為他解開繩子,渾厚的聲音無比哽咽“弟弟,本王終于找到你了,你被巴桑害得好苦啊”
顧長亭看著這一幕,神情復雜的搖了搖頭,又道“瀾弟,害你的人不是羌戎,而是錢尚書,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顧瀾挑了挑眉,和中年男子對視著,平靜的說“你就是錢大人啊,久仰。”
原來,和絳曲合作刺殺她的幕后黑手,還真是錢家。
顧長亭拿刀指著的男子,正是錢家家主,戶部尚書錢臻,也是錢貴妃的同胞兄長。
“顧少卿,顧小侯爺,這是個誤會”錢尚書看向顧瀾的眼底,閃過一絲極深的恨意,然后低下頭,連忙解釋起來。
“我,我今日”他本想說,他今日只是和絳曲吃飯,不知道絳曲見到多吉后說了什么,絳曲就被多吉捆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顧長亭已經闖了進來。
但是,這是他決不能說的。
全京城都在搜查絳曲,他若是實話實說,豈不是承認自己窩藏羌戎人
錢尚書靜了靜心,說“我本來就是發現了這個羌戎人的蹤跡,特意來抓他的所以才捆住他,正好大王子出現,這是個誤會。”
顧瀾指了指另一個已經被府兵制服的紅發羌戎人,問道“那這個人呢你捆住絳曲,怎么不捆住他”
錢尚書臉色一變,只好解釋“他只是絳曲的護衛”
多吉紅著眼睛,打斷了他的話,嘶吼道“大伯父,我認識他,他叫巴桑,是我們王庭的叛徒本王進來時,絳曲是昏迷的,而這位大人卻在和巴桑談話
巴桑的部落多年前被我們王庭吞并,本王看他年幼,就讓他做了絳曲的護衛,沒想到他居然害了絳曲,就是他和另一個擅長偽裝之人假扮了絳曲,才號令我們羌戎勇士去刺殺您事后,他還擄走了絳曲,害的絳曲失蹤了這么久。”
這些話,都是顧瀾和多吉說好的借口。
顧瀾答應了他,只要抓到和絳曲合作的人,就留絳曲一命,任由多吉發揮口才洗白他。
而多吉口中背叛他們的巴桑,其實只是絳曲的忠心護衛,他來倒打一耙,增加這件事的真實性。
錢尚書與絳曲合作是真的,多吉提前一步找到絳曲,說服他一起演戲,目的就是當眾揭發錢尚書,讓錢尚書沒有任何理由開脫。
如今,和錢尚書合作的人,變成了“背叛王庭”的巴桑,不但洗白了絳曲,還不會影響燕國和羌戎目前和平的關系。
眾人看向包廂,就見一桌吃剩的酒菜和兩副餐具,很明顯,錢尚書正在和另一個人用飯。
這羌戎大王子多吉是來找弟弟的,
而在這間包廂里,
他弟弟被綁著,
戶部尚書錢肇大人,卻在和另一個羌戎人談話喝酒。
許多人都知道,前些日子顧瀾被刺殺時,羌戎大王子多吉的說辭是,他弟弟是被他們王庭那邊的叛逆陷害假冒,然后失蹤了,如今這一幕,似乎證實了這一點,他的確是被假冒了,畢竟人都綁著呢。
綁他的,就是大王子口中的叛徒巴桑。
為何這個叛逆,會和錢大人待在一起
對于燕國人來說,不管巴桑究竟是不是什么王庭叛徒,他,都是一個異族人。
而錢尚書,就是窩藏異族人,謀害顧小侯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