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心面色一僵,不知想到了什么,狠厲的說“若顧家將我等拒之門外,新婦便三尺白綾,死在定遠侯府門口便是死了,霏霏也是顧家的人。”
“爹,你瘋了你你瘋了。”
陸霏霏死寂的眼眸不禁再一次泛起漣漪,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
陸秉心怪異的笑了起來,儒雅的面容染上了濃濃的偏執“是啊,我早就瘋了,從陛下選擇陸家那一刻,就瘋了。”
陸叢云激動的說“爹,你這樣做,定遠侯府就和我們不死不休了,我們不是為了和他們成為親家嗎”
他詭異的勾了勾唇,口中振振有詞
“你以為,我不知道此舉會激怒顧家,適得其反呵呵只要定遠侯府抗旨,此番帽子扣上去,定遠侯得勝的消息傳到京城又如何,功過相抵,我這是在替陛下,提前敲打不忠的臣子,陛下,陛下會念著我們陸家的。”
“原來,爹你不是為了霏霏的婚事,而是想給定遠侯府一個抗旨的罪名,你這是要她的命啊,爹,這是霏霏的命啊”陸叢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驚恐。
閨房內,陸夫人聽了陸叢云的話,也明白過來,不由抹著眼淚,啜泣起來。
“一個得勝的消息而已,再怎么振奮人心,也比不上我陸家的一條人命。”
“到時候再以侯府抗旨逼死了霏霏為名,讓陛下借機收回侯府兵權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陸秉心喃喃自語,笑容燦爛,仿佛對自己的計劃十分滿意。
陸霏霏想要掙扎著逃出去,卻已經被家丁抓著。
活著,就要忍受侮辱嫁給一個喜歡男子的人,若是死了,剛好滿足父親的愿望,成為父親對付定遠侯府的工具陸霏霏崩潰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徹底認了命。
定遠侯府。
謝昀又一次翻上了圍墻,語重心長的說了起來。
“兩天后就是所謂的吉時,昨天禮部已經完成了對陸霏霏的冊封,你可聽聞,今日陸府已經準備了大紅花轎,喜娘和一些成親需要的器皿都準備好了,據說還有一車的陪嫁器物,就等吉時一到,送陸霏霏過門呢。”
“謝侍郎辛辛苦苦翻一次墻不容易,說這些,是羨慕我要成親了”
顧瀾看著坐在圍墻上故作鎮定的謝昀,淡定的詢問。
“不,我是來警告你的。”謝昀神情凝重了幾分,“后日吉時,陸秉心會親自帶陸霏霏前來你定遠侯府。”
顧瀾把玩著手中折扇,眼神微凜“誰來都一樣,拒之門外便是,他難道還能把新娘子扔進來”
“若拒之門外,就是抗旨,”謝昀說道,“陸秉心已經做好打算,哪怕不將女兒嫁給你,只要有了你們抗旨的罪責,再彈劾顧家,定遠侯的戰功就與之相抵了。”
“抵就抵了,戰功不就是拿來用的,”顧瀾從容的說,“反正燕國沒有封異姓王的傳統,顧侯爺已經封無可封,囂張一些,說不定皇帝更放心呢。”
謝昀搖了搖頭,俊逸的面容很是沉重,緩緩說道“若再加上陸霏霏的性命呢”
顧瀾睜大眼睛“你是說陸秉心這么心狠”
她想起了自己初見陸秉心時,那個中年男子還是個溫和又熱情的父親,如今短短一個月,從他忽然被從京兆尹任命為戶部尚書之后,他好像就瘋了。
顧瀾執行任務時候,經常會遇見瘋狂的賭徒,為了牌局輸贏,他們可以不惜任何代價,哪怕是賣兒賣女,也要贏下去,陸秉心,現在就是這樣的人。
謝昀緩緩說道“顧小侯爺將長平縣主拒之門外,縣主不忍其辱,在喜轎內懸梁自盡,這就是陸秉心的計劃。”
有這條人命在,就算加上定遠侯的戰功,侯府也會名聲大損,若是皇帝借機發難,顧侯爺的兵權說不定都會被剝奪。
短暫的驚訝之后,顧瀾已經回過神,謝昀的意思她也明白過來。
“你這消息是怎么來的”
謝昀俊雅的臉一紅,然后正色道“陸家大小姐陸叢云,不忍看著妹妹身死,剛剛偷偷聯系了我。”
“如果我沒記錯,陸叢云喜歡你吧謝侍郎莫非是出賣了色相,才換來了這個情報”顧瀾挑了挑眉,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