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嘶疼啊”
秦正笏被疼的幾乎要嗷嗷叫,可是有容寶怡這個女孩子在,他又要維持自己的君子風度。
于是,容寶怡和顧瀾看著他五官皺成一團的樣子,毫不留情笑出了聲。
秦正笏曾經,做過一段時間宗學的夫子。
跟顧小侯爺與長樂縣主都有大仇
半晌,容珩放下他的胳膊“沒事,再有兩個月就差不多好了,但以后會影響寫字或者做一些細致之事你不繡花吧”
“不,不繡”
秦正笏小聲回答,他驚訝的看著容珩,沒想到容五公子居然是個心地善良,嘴硬心軟的人。
容珩擰起眉,嗤道“別這么看著我。”
他說完,自己忽然愣了一下。
秦正笏是男人,顧瀾也是男人,自己喜歡顧瀾,可是為什么,自己對秦正笏看自己溫和的眼神感到一陣惡寒
容珩嘆了口氣,告訴自己,自己不能搞歧視,得努力喜歡上男子才對。
顧瀾聽到容珩說沒事,才問道“皇上為什么派你跟多吉一起回雪原”
多吉是大燕忠成伯,即使一沒權二沒錢三沒兵,他封疆大吏的身份,容璟派幾名官員協助他一起處理政務,是很正常的。
可是,為什么要派秦正笏這樣一個小小的工部員外郎
秦正笏摸了摸臉上結痂的傷口,說道“是我主動求尚書和陛下,要跟忠成伯一起去雪原的。”
容寶怡不解的問“為何你這一身的傷,得在京城好好休息才是。”
他輕聲道“正笏從前以為,自己年少時經歷的水災,和今夏京中的水災產生的難民,已經是人間慘劇,可是這次去北境,到了戰場才知道,原來我大燕邊境,還有那么多饑餐露宿,吃不上飯,活活餓死的百姓。
還有那些羌戎人,他們也并非全是燒殺搶掠的惡人,他們最底層的羌戎奴隸,過得比大燕最窮苦的百姓還要凄慘。”
“你,想救他們”容寶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怎么救,窮苦的百姓何其多,一個人怎么救得過來呢。”
秦正笏的聲音更低了一些
“我知我一人之力無法救所有人,可總要試試不是嗎,我只是想讓大家,都能吃一口飽飯。
如今忠成伯回雪原整頓羌戎,雪原上的羌戎人,也已經成為我大燕子民,北境百廢俱興,我想著,我之力雖然微薄,但是去雪原做事,比留在京城更有用處。”
說到最后,一陣寒風襲來,秦正笏咳嗽起來。
“恩人,郡主,你們想笑就笑吧,我知道我在異想天開,可是那些百姓,真的很慘。”
秦正笏說著,眼前浮現出北境滿目瘡痍,流血漂櫓的情景。
他的身影在風雪中雖然瘦弱,卻巍然屹立。
多吉聽著秦正笏的話,明亮的大眼睛閃爍著淚花。
“我為什么要笑我相信你說的,你還能救更多人,終有一日,你可以讓邊境的百姓也吃上飽飯。”顧瀾的聲音清越而動聽。
容寶怡揉了揉自己忽然酸澀的眼睛,道
“秦正笏,你說的話,可一定要做到。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能讓百姓們過得好一些,我就告訴別人,我跟拯救萬民的秦大人是同窗呢。”
“我我會的。”秦正笏愣愣的點頭。
容珩則冷哼一聲,淡淡地說“聽說羌戎人餓極了,就喜歡吃秦大人這種細皮嫩肉的書生,你到了雪原,別死得太早。”
多吉“我們羌戎人倒也沒有如此變態。”
顧瀾也只有容珩,能一句好話損兩個人。
秦正笏站在原地,眼中微弱的光芒,一點點變得堅定。
顧小侯爺看著秦正笏,唇角噙起笑意,認真的說
“等下一個冬天,忠成伯派遣使臣回京的時候,秦正笏,我還要看見你。”
那時候,京城皇宮,宗學懋勤殿的那些少年們,還可以在冬日里圍在一起,吃一鍋暖烘烘的小火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