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昀看了一眼謝昀,并沒有避諱他,淡淡的說
“十日后大朝會上,蘇文鐘不會參加,他不在,蘇家只有一個蘇守成在,就是一盤散沙,如你所說,無能狂怒罷了。”
顧瀾從搖搖椅上坐起來,好奇的問“你如何能讓蘇丞相不上朝”
謝昀溫和的說“瀉藥。”
顧長亭怔住,他思忖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你們要彈劾蘇丞相,還有蘇守成”
顧瀾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你就不用參與了,晚上我去你家吃飯,記得轉告二嬸,我想吃她做的香酥鴨。”
顧長亭點頭“我會轉告我娘的,那我走了,你們繼續談。”
他一向不懂官場上的彎彎繞繞,也或許是天生就不適合這些,顧瀾心想這樣挺好,至少沙雕可以活的很快樂。
“慢走。”
顧長亭腳步微頓,忽然回過頭,望向站在梯子上,立在灼灼玉蘭花中的謝昀。
那青年一襲白衣,玉蘭樹在他身上投下斑駁花影,他的面容精致清俊,水墨似的眸淡然而純粹,透著超塵的氣息。
京城不知有多少女子,都深深愛慕著這樣的謝昀。
可是顧長亭知道,謝昀很是薄情,他溫潤守禮,卻和所有人都隔著一層冷漠的疏離,他心里放得下蒼生,卻不會垂眸看蒼生中的某一個人。
即使是和他熟識多年,顧長亭都不知道他究竟在乎什么,不過,謝昀對自己是很好的,他再怎么疏離薄情,也是自己的兄弟。
這副容貌是謝昀最好的偽裝,誰能想到一個飄逸如仙人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男子,實際上狡猾如狐,掌管著的是天下錢糧呢。
不知不覺之中,謝昀已經成為朝中令人忌憚心驚的權臣。
顧長亭少有的收斂了臉上的輕佻笑意,語氣認真
“謝景棲,天下人都知道,蘇丞相是你的授業恩師,你若恩將仇報彈劾他,那你一直以來第一公子的名聲,將毀于一旦還有,朝中的人都知道,蘇子霄一直拿你當最好的兄弟,他前些日子,還教你武功來著,他,也是蘇家人,你如此做,蘇子霄和你的多年情誼,也就”
謝昀溫潤的眉眼迸發出一道微涼的幽光,耐心的說
“有的事,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樣,天下人還都以為你我是死對頭呢,你我,難道不是兄弟嗎
蘇文鐘培養我,是為了我能在朝中幫助蘇家,可是我想不通,他為何不在很久之前,在我羽翼未曾豐滿的時候就殺了我我想求一個答案,也想讓蘇家人,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的心里有自己的疑惑,同時,他曾在睿王的棺材板上喝了一杯酒,就得替他的“死”,討回公道。
顧長亭從沒想到,謝昀居然會耐心的跟自己解釋。
他十分驚奇“謝景棲,原來你拿我當兄弟啊,我還以為你只會損我。”
謝昀“不想和蠢人說話。”
“不論如何,我會幫你,不管能不能幫上。我聽說蘇家女子都很溫柔漂亮,等蘇老丞相被你跟瀾弟搞死了,我就求娶個皇后娘娘的妹妹啦,侄女什么的。”
顧長亭前半句話還算人話,后面讓顧瀾聽了直皺眉。
“那就多謝顧兄了,祝你早日找到心儀的女子成家立業,然后那女子,別喜歡上我。”
謝昀微微一笑,在顧長亭胸口插一刀。
顧長亭“謝昀你個無恥之徒。”
謝昀“彼此彼此。”
很久之前,顧長亭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紈绔純情少年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姑娘,等他鼓起勇氣跟姑娘表白,姑娘卻說,她早已心有所屬。
姑娘喜歡的是謝昀,哪怕被謝昀毫不猶豫溫和有禮的拒絕了,還是放出話來,說要等謝昀五年。
從那天起,顧長亭一下子長大了,他結束了自己混吃等死的紈绔生涯,選擇努力讀書,成了侯府驕傲。
顧瀾看著這兩個男人,忍不住說“要么你倆也結拜一個”
她摸出步蓮齋一直備著的香爐“哎,這個我都準備好了。”
顧長亭冷哼一聲“結拜為父子我看行。”
謝昀“我父,你子。”
顧長亭氣惱的離開了侯府,路過謝家門口,遇見了陸家長女,陸叢云。
陸叢云穿著繡玉蘭花的月白色長裙,素凈溫婉,墨發如云,容貌清麗。
顧長亭內心一痛,心想,晦氣。
這就是當初他喜歡,卻喜歡上謝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