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執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緋色“顧小侯爺說笑了。”
“沒說笑,說真的呢。”顧瀾平靜的逼近,眼神凌冽,漆黑銳利的眸子和宋執微凝的丹鳳眼對視,她的眼尾是微微上挑的形狀,若非眼神清澈,一定極為魅惑。
“宋統領生的很好看,是本世子喜歡的類型所以皇上給你的旨意,究竟是包圍定遠侯府呢還是抄家呢”
宋執的臉緊繃著,沒有說話。
容璟是讓他包圍定遠侯府,抓到容珩,哪怕是一具尸體,卻沒有讓他在侯府內搜查,也沒讓他傷害定遠侯府可是不搜查,又不確定容珩是不是還在。
再者,有關顧瀾和容珩是不是斷袖的事情,顧瀾這么一說,他心里也有些不確定了但想到容璟那陰翳決絕的表情,他還是相信他的判斷。
隨著顧瀾對宋執的“調戲”,氣氛倒是沒有那么僵硬了,但很快,侯府的府兵也終于反應過來,自發趕到門外,卻被人數更多的禁軍攔住。
一時之間,雙發劍拔弩張,大有顧瀾或者宋執一聲令下,雙發就直接血濺當場發起沖鋒的樣子。
而宋執的目的,可不是真的逼反侯府。
這時,一名騎著馬的禁軍急匆匆趕回來,在宋執耳邊低語了些什么。
宋執聽完之后,臉色更加難看,卻還是沒有下任何命令,丹鳳眼死死地盯著顧瀾俊美精致的面容。
城門口的守軍傳回消息,顧瀾身邊戴著銀色面具的暗衛子善,在八天前就出京了,身邊還跟著兩名護衛,出城后一路向南。
也就是說,他在潞州看見的人,的確是換了個面具的容珩。
夕陽的余輝漸漸消散在寒涼的秋色里,夜幕降臨,月亮在云層中半遮半掩,若隱若現,一切被昏暗籠罩,定遠侯府卻仍舊燈火通明。
宋執回頭看向被自己控制起來的賓客,最終,他轉過身,冷冷的吩咐“將來壽宴的各階官員都放了,侯府,仍舊圍著。”
“宋統領,你們這是在做什么剛才抓了周興,現在怎么又圍住了定遠侯府”
一道優雅溫和,又有些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宋執皺眉望去,就見臉上還帶著醉意的謝昀慢悠悠的走了進來,手中還端著一壺美酒。
青年的淡紫衣氅將他襯得如夢似幻,狹長的雙眸迷離而醉人,他勾唇淺笑,唇角濕濡著酒液,似乎完全沒有搞清楚此刻的狀況。
“謝尚書,此事與你無關他是怎么進來的”宋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冷聲詢問。
“在侯府門口,我們以為謝尚書也是壽宴上的賓客,就一并抓了進來。”
宋執的眼中閃過一絲一樣,仍舊冷漠的下達命令“談策,帶謝尚書回去。”
“是。”一名身材高大,五官深邃的禁軍走了出來,他應該就是宋執口中的談策。
謝昀笑瞇瞇的看著他,還沒等對他說什么,談策就上前一步,像是拎小雞仔一樣拎著他后頸離開了。
謝昀一邊走還一邊念叨,聲音遠遠傳來
“我還不能喝完了又回來繼續喝嘛,我家就在隔壁呀,哎哎哎,你輕點,我問你哦你認不認識蘇子霄”
顧瀾眼角抽搐的看著他被拎走,心想
謝昀的武功,果然跟沒學一樣。
不過這樣一來,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周興,已經被抓
被容璟察覺到的是周興,這代表是烏鵲樓一定也被調查了出來。
既然如此,湘王暗藏勢力還勾結朝臣,容璟派了這么多禁軍前來,看來,是對他格殺勿論了
然而這跟她定遠侯府有什么關系呢
顧瀾伸著懶腰,表情更從容了幾分,卻收斂了臉上戲謔的笑意。
她看著宋執繃不住怒意起伏的胸口,打了個哈欠,道
“你想圍著,就繼續圍著吧但既然皇上只是讓你圍著,那宋統領,你是不是該給我們家門房,道個歉呢”
她剔透漂亮的黑眸之中,是一片森然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