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過是從佛堂回永華宮看看而已,妙嫣,你怎么進宮了也不跟母親說一聲”蘇梔雪下意識撒了謊,她眼神一凝,看見自己的心腹站在容妙嫣身旁,態度畢恭畢敬。
也是,自己對妙嫣如何,心腹都看在眼里,自然什么事情都不會隱瞞。
容妙嫣搖了搖頭,眼神銳利,仿佛已經看透了蘇梔雪的內心。
“我剛才已經看見,送您回來的人是內司監四名統領之一的臨鶴,而據我所知,臨鶴很可能是小五叔的人,既然如此,你是去見了顧瀾。”
蘇梔雪喉嚨一陣發干,和女兒深邃明亮的眼眸對視著,最終只能點頭。
“是,娘的確是去見了她,母親知道了她女扮男裝欺騙你感情的事,想去見見她究竟是何人,現在母親知道了,她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母后,你又騙我,顧瀾雖然騙了我,卻也告訴了我皇上的秘密,她讓我知道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她是我的朋友,這些我明明告訴過你,你又何必去見她”
容妙嫣一字一頓,語氣略微帶著幾分逼問。
“我,咳咳咳”蘇梔雪聽到這咄咄逼人的話語,本就難看的臉色更蒼白了幾分,猛地咳嗽起來。
妙嫣眼眶一紅,又連忙召宮人照顧她。
看著蘇梔雪呼吸微弱的模樣,妙嫣的心中越發悲哀。
她閉上眼睛又重新睜開,哪怕心存不忍,仍舊一字一句的問
“我得知皇上的事情后,第一時間便告訴了您,可是您呢,您事事都瞞著我,什么事情都不讓我知道,母親,我也有愛恨嗔癡,七情六欲,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啊,求求你,不要只拿我當你的孩子”
周圍的幾名宮人瑟瑟發抖,不敢直視著眼前面色悲痛的公主。
蘇梔雪手足無措的站在妙嫣面前,妙嫣話像是一只只擊打在胸口的重錘,讓她心痛萬分。
她忽然,想起顧小侯爺的話語。
“她當然可以走得更遠,但不是因為她是誰的女兒,誰的血脈,而是因為,她是容妙嫣。”
蘇梔雪回過神來,擦干了眼角的淚。
“好,娘什么都告訴你,”她輕輕地說,眉目間溫柔如水,“一切,由你自己做決定。”
送走蘇梔雪后,夜色已深,顧瀾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極不安穩,夢里都是反復表演的嬛嬛果子貍與容玦蘇梔雪,劇情來回變換,唯一不變的是小容珩可憐兮兮的,哭得好慘。
不知道這些事珩兄知道后會如何,可能她要哄好久吧。
顧瀾一晚上驚醒了兩三回,每一次都是因為感覺到有人靠近。
她忍著打哈欠的沖動,瞇起雙眸,看著帷幔外身著宮女服飾的死士們正在忙碌,似乎是在給自己布置宮殿。
現在是后半夜了,值守的人由臨鶴和他的手下,換成了四名紅袍統領中一名叫繆慈的太監。
顧瀾瞥了一眼昏暗燭火中正在將一只茶壺收走的死士,內心恍悟。
大概用不了五天時間,一切,就要結束了。
想著想著,顧瀾盡量當這些人不存在,翻身繼續睡覺。
等她再一次驚醒,是一名戴著面巾捂住口鼻的死士走到自己床榻邊上,在桌邊擺上了一盤彎曲的蚊香。
不,應該是軟筋散一類的藥物,還是蘭花味兒的。
只是,她受過的專業訓練,這些迷香類的東西對她根本無效。
除非是喂給她吃容璟怎么就想不到呢。
然而尷尬的是,放置迷香的死士彎著腰,與床榻內的顧瀾距離很近她一不小心,就和死士對視了。
呃顧瀾本想趕緊閉上了眼,這死士卻一直盯著她看。
顧瀾一下子認了出來,死士是之前與鐘良一起來送衣服的宮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