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心里這才舒坦一些,雖然依舊面色不善,但聲音小了許多,“謝謝郭局。”
目送郭局離開,辛寵忙不迭拉著辛格回到辦公室,緊張問:“現在到底是什么情況?事態發展到哪一步了?具體給我說一說。”
辛格累急了一樣,癱倒在沙發上,跟進來的大良忙關上門,過來給他倒了杯水。
辛格喝了兩口水,才開口:“是真的泄露了,都是我們偵查時用的案情分析卷宗里的東西,破案過程,現場照片都有。先是微博、公眾號幾個自媒體發出來的,不到一個小時,就擴散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網監部門緊急約談了那些自媒體,刪除了原貼,但是截圖依舊滿天飛。有自媒體供述,說是有人賣給他們的,成交價格不低,但是提供的賬號是國外的,聯系用的id已經注銷,ip地址也無法追溯,反偵查意識非常強,很明顯是專業人士干的。現在,不明真相的網友又在鬧什么言論自由那一套,可tm這是言論自由的事兒嗎?這是犯法。”他說到這里雙手擼了一把臉,“這些卷宗是從我們這里泄露出去的沒跑了,畢竟案子剛剛才破,除了會跟郭局匯報案情進度之外,也還沒整理上交封存。負責整理會議記錄的小王已經被帶走了,我和我們組所有人的電腦手機也都得上交清查……結果無論怎樣,我以后都不可能再進這間辦公室了。我走人不要緊,就是不信我的人會干這種事,死都不信!”
“我也不信。”大良跟著說,不止是附和,是出自真心,“組里的兄弟們在一起工作也不是一年兩年了,人品我都信得過。”
“郭局不是說了嗎?過了這一關給你們全隊放假,他心里是愛護你的,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畢竟你的破案率在全市是最高的。”辛寵安慰他。
辛寵知道自家老哥有多熱愛警察這個職業,小時候寫作文,寫自己的理想,小孩子的理想總是變來變去,只有他矢志不渝地寫著要當警察,要抓光世界上所有的壞人。他將自己的一腔熱血和正義感全部付諸在他的職業生涯上,年紀輕輕就當上重案組的組長,憑借的絕對不是運氣,是他敏銳的洞察力,和拼命三郎的精神。
辛格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得像個破鑼,“我知道老頭會護著我,但是這一次,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要是我擔了全部責任,交警徽走人,他興許會沒事,要是非要保我,那他就得挪地方。我走了,他還能再培養出一個重案組組的隊長來,他要是走了,市局可就真要變天了。這關系到全局同事的未來,我走,對大家都好。”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有功夫擔心別人?”大良氣得踢桌,“什么對大家都好,我就覺得不好,頭兒你走了我也走。”
辛格長腿去踢大良的屁股,“看把你能耐的,你走了去哪兒?家里有礦啊,好好一份工作說不干就不干了。行啦,別搗亂了,該干啥干啥去,我得瞇一會。哦,對了,我們剛才的話,先別對外人說,有人問,就說你什么都不知道。”
大良不情不愿地的出去了,關上門,辛格整個人躺平在沙發上,抬頭看到一臉凝重的辛寵,故作輕松地晃了晃腿,“別哭喪著臉,咱家雖然沒礦,但是你哥我英俊瀟灑,哪里不能混口飯吃?再說,不是還能去施寅家蹭飯吃嗎?”
“怎么不去我家?”辛寵瞪他,“我雖然沒有施寅有錢,但也不差,養一兩個你是沒問題的。”
“別了,你都有男人了,我可不去當你的拖油瓶。”辛格繼續搖頭晃腦,“還是去賴著施寅吧,兩條單身狗在一起還能互相取暖,去你家,天天看你和葉博士秀恩愛,我可受不了。”
提到葉時朝辛寵這才突然想起,大劉蘇醒的事,而且算算時間,此時葉時朝應該已經到醫院了,她忙躲出去給葉時朝打電話,連撥打了幾次都沒有接聽,只得重新回到辛格的辦公室。
辛格根本沒有睡,正躺在沙發上閉著念叨著什么。辛寵走過去才聽清,辛格念叨是他們隊里所有同事的人事資料。
這個從小背個《岳陽樓記》都叫囂著老師虐待他,不肯背的人,竟然將整隊人的人事資料都默記與心,詳盡到家庭住址,甚至每個人的出生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