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格臉上不見一絲輕松,看著辛寵,皺眉小心翼翼問:“你真得什么都不記得了?”
“什么我不記得了?哦,糟了,我跟他約好了在飛翔大道的鐵路口見面的,他還在等我……”辛寵唯一能想起來的事情,就是跟葉時朝的約定,記憶葉時朝給她打過電話,他說他已經知道父親下落了,希望她能陪他去見父親。她想著,就更焦急了,將手銬拉扯的“嘩嘩”響,急躁道:“辛格,我沒功夫跟你開玩笑,快點給我打開,我要去接他,有急事,十萬火急……”
“你記得是不是?你記得你昏迷之前要去干什么?”辛格不理會她的要求,將她按在床上,繃著臉問,“你要去干什么?”
“我不能說,我跟他約定好的,跟誰都不能說。”辛寵用自由的那只手錘打著辛格,“放開我,辛格,我要生氣了!”
“是不是去見葉博士的父親?你們約定好的事是不是這個?他告訴了你,他的父親是誰?”辛格一把抓住辛寵的手,聲音都提高了。
辛寵被他嚇了一跳,懵神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承認了……”辛格頹然地摔開辛寵的手,跌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目光里充滿痛苦,“辛寵,你殺了葉博士的父親……他親眼看到的。警察沖進去的時候,你的手里還握著兇器……辛寵,你被捕了!”
仿佛一記重錘迎面打過來,她目光發虛,辛格說的每一個字她都聽清了,可是組合在一起,卻又聽不清了,也聽不懂。
“你說什么?別開玩笑了……”
“我也很希望它是玩笑!”辛格吼了起來,雙目赤紅,“可是沖進現場的警察執法記錄儀拍得清清楚楚。死者正躺在施寅的解剖臺上,葉博士不言不語不吃不喝兩天了……辛寵,我相信你沒殺人,我絕對相信……可在這重重鐵證之下,我要怎么幫你!我該怎么辦!辛寵,我被停職了……案子的資料我一點也接觸不到……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辛寵的雙耳還在轟鳴,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模糊破碎的畫面。
簡陋的小屋……被殺害的老者……一地的血……自己手上的水果刀……崩潰的男人……
心臟瞬間被撕裂了,她無措地坐在床上,久久都沒有回神。
接手這起案子的是一位中年刑警,大家都叫他訊飛哥,大名劉訊飛,是隔壁市的刑警大隊大隊長,這次是主動請纓要求接受這起案子,被領導駁回去很多次,他堅持不懈地毛遂自薦,甚至鬧到了省廳,終于將案子拿到了手。
辛寵戴著手銬,穿著橘色的看守所統一發放的背心,由兩名女民警帶著來到審訊室,審訊室中只有劉訊飛和一名記錄員。
劉訊飛對辛寵的態度并不像對待嫌疑犯,而像是對待自家小妹,指了指椅子,“坐吧。”又對民警說:“手銬打開。”溫和卻不容質疑的語氣,就像他的人一樣,明明是溫吞吞的普通樣貌,一雙眼睛里卻似乎有劍有光,銳利而有力量。
辛寵在椅子上坐下,手銬被摘掉,她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坐得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