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被羈押待審的第二十天,已經基本習慣看守所的生活了,因為她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被“特殊照顧”沒有被安排在大通鋪,而是單獨安排了房間,許是擔心“窮兇極惡”的她,傷害其他犯人。
好歹也是當過刑事律師的人,看守所來過不止一次,各項規章制度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讓民警非常省心,基本也不會有人為難她。
跟其他剛進來的嫌疑人的崩潰與抗拒不同,她表現得異常平靜,吃飯的時候吃飯,睡覺的時候睡覺,一言不發,大多數時間就是坐在那里發呆。
關在看守所的嫌疑人,不能會見家屬,辛格是萬萬進不來的,但是可以會見律師,老刑和白亭年,甚至秦松都一直托人傳話進來,想要替她辯護,要她申請會見律師,都被她拒絕了。
她只想見見葉時朝,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似乎是癡心妄想,既然這樣,那就誰都不要見,最終也真的誰都沒見。
劉訊飛算是她被關押以來,見過的第一個看守所以外的人,莫名覺得親切,揚唇想要笑的,卻發現嘴唇僵硬干裂,已經無法彎出弧度了。
“瘦了。”劉訊飛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看守所的資料照片,她第一天穿上橘色號服時候拍的,上面注明了她的身高體重,已經身體各部位有無疤痕紋身,“都說進看守所都得脫層皮,我看你脫了兩層皮不止。”
辛寵沒說話。
劉訊飛又說:“不瞞你說,我是鄭老的徒弟,來之前鄭姐還給我打過電話,說讓我溫和點,看把她操心的,我又不是什么窮兇極惡的人。”
提到鄭老和鄭姐,辛寵終于有了表情,嘴唇蠕動了兩下,擠出沙啞的聲音,“幫我謝謝鄭姐,謝謝她還惦記我。”
“要謝等你出去了,自己謝。”劉訊飛笑了起來,“我不當傳話筒。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好好配合調查,別有抵觸情緒。”
辛寵輕輕點了點頭。
抵觸情緒是什么?她只覺得自己心如死灰。
“就是這種表情,就是這種表情,毫無生氣,一副已經認罪的喪氣樣,我最怕你這類的嫌疑人。”劉訊飛嚷起來,“讓我審訊你這樣的,還不如審訊那些哭著喊冤的,扯著嗓子罵人的省事。人得有情緒,人沒有情緒了還叫人嗎?”
辛寵看了他一眼,臉上依舊是木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