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在電話里跟葉時朝約定好了見面地點,急著去飛翔大道,開得太急,轉彎的時候,跟一輛銀色的寶馬發生剮蹭,她下車二話不說就掏出名片,急匆匆道:“我全責,賠多少錢,到時候給電話,我都認,現在讓我走,我有急事。”
寶馬的主人是個美麗風韻的女人,年紀看不起來不小了,但是保養的很好,皮膚溜光水滑,一頭褐色的卷發披在肩上,像美麗的海藻。
跟她的美麗不相符的是,女人的脾氣很不好,雙手抱胸,冷笑:“就你忙?老娘被耽誤的事要怎么算?”
“誤工費我也賠。”辛寵急著要去接葉時朝,只要能夠早點脫身,她不介意多付點錢。
可寶馬女似乎一點也不想要錢,堅決要報警,等著交警來處理,交警處理的結果是寶馬女全責,修車費要自付。寶馬女一句都沒申辯,就讓辛寵走了。
之后的路程,辛寵開車小心了許多,在拐入飛翔大道時,看到一家早餐店,擔心葉時朝沒吃早飯,就下車去買了兩份。
兩份一模一樣,半糖拿鐵和培根吐司,她和葉時朝一起吃過的為數不多的早餐里,他最喜歡的似乎就是培根吐司。
買完早餐之后的記憶就完全沒有了,怎么想都想不出任何線索。
她皺著眉將這兩件事復述了一遍,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車,就問:“我的車呢?車找到了嗎?”
“你的車就停在葉振言隱居的小屋旁邊,車里我檢查過了,沒有找到你說得早餐。不過我會派人去核實,汽車剮蹭有交警出警,很好核實,早餐店門口若是沒有監控,就難核實了。”劉訊飛手指點了點桌面,表情嚴肅起來。
“可以調取道路監控,我沿著主干道行駛的,沿路都有監控。”辛寵提醒。
“熟門熟路啊,不愧是跟過多起大案的犯罪心理專家。只可惜,犯人的反偵查意識也很強,案發當天道路監控被黑客攻擊,監控丟失的了一部分,恰巧就是你所說的,那個時間段,開往飛翔大道的道路監控。”劉訊飛收起表情,“巧合得讓人不敢相信。”
若是平時,辛寵必定跳起來了,可此時她卻沒有那份力氣,只是覺得心驚,驚到失笑,“為了陷害我,竟然做到這個地步……我自問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誰能這么恨我?”
劉訊飛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輕輕的,幾乎聽不清,“我可以假設你真得買了早餐,早餐里被下了*,你出現幻覺無法自已,那就勢必不能再開車,要有人開車載你到葉振言住處,殺人、棄車逃走。那么你的車上應該留下證據,可是沒有,你的車上異常干凈,除了你和葉時朝的指紋和毛發,沒有找到任何第三人上過車的證據。”
聽到”葉時朝“三個字,辛寵的心口像突然被刺了一刀,痛不堪言,她一直刻意回避,不去想葉時朝現在的心情,可是逃避終究改變不了什么。
耗費了那么大的心力終于找到了父親,付出的卻是永遠失去父親的代價,而且這份失去都是因為他固執的尋找。還刻意安排他,看到女友,看見唯一信任的人,手拿滴血的刀,站在父親尸身旁邊……
其痛怎堪忍?
殺人誅心,最是歹毒。
陷害她的人,狠毒的心腸,讓她不寒而栗。
心中所有的痛苦和心疼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再也無法忍受,她兩條腿抬到椅子上,整個人蜷成小小的一團,頭埋在掌心,眼淚洶涌而來,怎么也止不住。
看辛寵哭得不成人形,劉訊飛卻笑了,起身遞了盒紙巾過去,拍了下她的背,“懂得哭就對了,剛才那個樣子簡直就是個死人,哭了就說明活過來了,活過來了好好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