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睫毛輕顫,卻沒有避開慕容月的視線,“先生在看什么”
慕容月收回自己的目光,微微笑道“若是我說我在看楚姑娘你的七魂六魄,你可相信”
楚婉沒有點頭亦沒有搖頭,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慕容月。
仿佛下一刻真相就要破土而出。
慕容月說完這句明顯不正經的話就不再提,反倒提起了楚父請他回府的事。
“楚大人說楚姑娘你近日極為嗜睡”
楚婉點頭,“非但如此,我近日還夢到了不少鮮活真實的夢境。”
“在夢里我見到了我的,阿兄的,父親的,所有親近之人的結局。”楚婉微微勾唇,“先生,你說那真的是夢嗎”
慕容月用一種極為深邃的目光探究地凝視著她,好半會,楚婉才聽到他說話,“那應當不是夢。”
楚婉抿唇輕笑,心底一陣輕快。因為她封藏了許久秘密終于可以吐露給旁人,而且不會招來異樣叵測的目光。
慕容月卻不見得像楚婉那樣輕松,他眉心緊擰,說道“姑娘有沒有想過自己眼下的這副軀殼能否承受歷經兩世的魂魄”
楚婉不解,卻也隱隱察覺不妥。
慕容月長吐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若是我沒有料錯的話,姑娘近日昏睡的時間是不是越發長了”
楚婉虛虛瞇起眼,頷首應道“先生猜的沒錯,我最初不過昏睡一個時辰左右,眼下眼下大抵比尋常的睡眠時間多了三個時辰。”
慕容月眉心擰的更緊,幾乎可以夾死一只蒼蠅,“我以前只在一本古籍中見過這種事,只是那人的癥狀遠遠沒有楚姑娘這樣嚴重。”
“若是此癥狀得不到解決,我最后會如何”楚婉問道。
慕容月看著楚婉,猶豫了一會,正色說道“會長久地昏睡下去,永遠不會醒來。”
楚婉心尖顫動,面上絲毫不顯,她起身對慕容月行了一禮,“勞煩先生找到緩解的法子。”
她說的是緩解而非根治,因為她自己也知曉這樣的癥狀在現世是絕無僅有,她也不想難為慕容月,能活一日是一日吧。
慕容月從懷中摸出一個散發著古怪藥味的錦囊,遞給楚婉,“此物可保你半月神魂穩固,剩下的我會盡快想辦法。”
楚婉接過香囊,系在腰間,正要道謝卻聽慕容懷又警告了一句,“只是你要切記此物斷不可離身。”
此行前去云縣實在倉促,楚婉也來不及通知親朋好友,只命人去各自府上送了一封信闡明。
江府內,江奕亦是在慢條斯理地整理行裝,一旁的下屬卻是看著干著急,忍不住出聲勸道“如今朝堂局勢緊張,公子怎可說免朝就免朝,圣上又會如何想公子。”
江奕收整行囊的動作一頓,扭頭晲著他,“他怎么想與我何干。”
屬下旋即呆立在原地。
公子這莫不是被奪舍了不成,不然又怎么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