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神
張廉皺了皺眉,第一個反應是那群不講理的土匪又打上門來了。
“那群強盜又來了”
小廝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那些人和強盜好像不是一個路子的,倒像是做官的。”
張廉一聽氣樂了,當即讓姨娘給他更衣,“我倒要看看今日是哪個不怕死的敢闖我張廉的府門。”
張廉挺著個大肚子,怒氣沖沖趕到正廳的時候,就看到烏壓壓的一群佩刀侍衛將廳子圍了個水泄不通,而廳子的正中央正端坐著一個身量修長,眉目疏朗俊秀的青年。
張廉看著楚慕懷,心底忽然咯噔一下。他記起來了,今日朝廷委派的剿匪官員也該到了,他怎么就把這一茬子給忘了。
見楚慕懷不好惹的模樣,張廉心底將新納的姨娘臭罵了一頓,昨夜若不是她纏的緊,他怎么會連這事都想不起來。
張廉心底一邊罵,一邊擺上笑臉朝楚慕懷走去,“不知大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
楚慕懷聞聲抬起頭,定睛看著張廉,緩緩勾起唇角。
驛館里,小青正同楚婉說著楚慕懷是如何將張廉教訓的服服帖帖,讓他一個字也不敢多說的時候,楚慕懷推門走了進來。
小青說笑聲戛然而止,扭頭看向換了一身常服朝自己和楚婉走來的楚慕懷。
“公子。”小青有些不安地同楚慕懷行禮,楚慕懷分毫不覺,擺擺手讓人下去了。
“夜里那縣令設了個接風宴,婉兒你可想去看看”楚慕懷嘿嘿笑了幾聲,在楚婉跟前坐下,抬眸看著她。
楚慕懷見楚婉不說話,只是盯著自己瞧,不免伸手往自己臉上摸了摸,疑心是有什么臟東西粘上。
“婉兒你在瞧什么”楚慕懷嘟囔道,他臉上也沒有臟東西啊。
楚婉微微笑道“我聽小青說阿兄在張廉府上將人嚇住了,唬的他好一會不敢說話。”
聽楚婉提起這些,楚慕懷不由得面上一窘,輕咳幾聲道“是底下的人夸大其詞了。”
他可是要在婉兒面前維持一個溫文爾雅兄長形象的。
楚婉低頭抿唇輕笑,須臾復又抬首,“既是張廉特意為阿兄設下的宴,我們怎可不去。”
她倒是好奇那個張廉會在宴會上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見楚婉都這么說了,楚慕懷自然是點頭。
臨到入夜時分,張廉便使人來接楚慕懷。楚婉瞧了眼那頂招搖打眼的轎子,不禁抿了抿唇。
“我與阿兄徒步走去就是,不必勞此一舉。”楚婉微笑著拒絕。
可即便如此,那些張廉府上的下人也不敢現在折回,只能抬著頂轎子遠遠地跟在楚婉和楚慕懷身后,倒是顯得滑稽可笑。
楚慕懷和楚婉并肩走著,余光瞥見身后那群人,楚慕懷譏嘲勾唇。
有這樣的縣令,也難怪云縣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因著午間的事,張廉夜里早早地就在府門口等著了。他左等右等,探著腦袋張望,好不容易望見自家轎子的影子,卻看到有兩個人慢悠悠地走在轎子前頭。
就在張廉蹙眉,準備召人趕走那兩個不識時務的人時,他忽然看清那并肩走著的二人中其中一人是楚慕懷。
張廉臉色遽變,連忙步下臺階上前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