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父親只堅持了幾輪便敗下陣來。
“也罷,那便隨我一同走吧。”元今嘆口氣,伸手揉揉她的頭。
總比跟旁邊虎視眈眈杵著的假正經獨處好。
老父親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
“既然小女醒了,也不好多叨擾,就此告辭了,沐王不必相送。”
說罷,元大將軍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走了,除卻一車藥材,還順帶提走了尚且沒捂熱乎的小山雀。
喻時宴也不惱,在桌邊坐下,骨節分明的指節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
提親此事眼下倒是不急,畢竟來日方長,他對小山雀志在必得,只是清凈日子終究長久不得,不日便該啟程回京了。
他嘴角噙上些冷意,手中不住把玩著一塊瑩潤的羊脂白玉。
鐘衡見狀,輕輕叩門徑直進來,垂首回稟剛剛收到的線報“楚婉前幾日派了本家的親信去莊子鬧事,似乎是起了心思。”
喻時宴漫不經心地斂了那雙矜貴的眸子,周身氣勢逼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瞬時籠罩全身。
鐘衡微微抬頭,只覺得自己額上已經布滿細密的汗珠。
半晌,他才聲音冷冽道“還有什么異樣”
“暫時沒有。”
“知道了,繼續讓人盯著,有動靜立刻來報,去吧。”
“是。”鐘衡應聲退下。
喻時宴不再把玩白玉,起身看向窗外的老樹,眼神深邃。
楚婉,若不是看在她到底跟自己還有些血緣關系,也不會留她到今天。
眼下居然還打起母妃留給他的莊子的主意。
既然楚家無人了,那只能由他回去清理門戶了。
元姒吟到軍營的時候被當成猴一樣稀稀罕罕地看了兩天,后面就沒人敢看了。
當然,這一切顯然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司方明猛地一拍兩個士卒的肩膀,順著他們的目光看去,只見元姒吟身著一襲簡單的紅裳,坐在林間的秋千上悶頭努力地在編小兔子。
秋千一晃一晃的,連帶著女子的衣擺隨風飛揚,烏黑如墨的長發用一根紅繩簡單系著,碎發被風撩起后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眉下的丹鳳眼笑得彎彎,遠遠瞧著如同一幅靈動的畫卷,叫人移不開眼。
他笑笑“挺清閑啊,走,上演武場練練”
兩人一哆嗦,連忙搖頭“不不不,不清閑。”
“那還不趕緊去演練”
見司方明沒有懲罰他們的意思,兩人連忙松口氣跑走了。
他嘆口氣,唇角的笑意卻愈發擴大,隨手揪了幾根狗尾巴草朝元姒吟走去,修長的手指交錯編織,動作飛快。
“諾,大小姐。”
司方明晃晃草莖,將剛編好的草兔子遞到她面前“果然有些事不去做,就不知道自己不行,這點在你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啊。”
元姒吟惱羞成怒,抬手要抽他手背,卻被靈活地躲開了,“司方明你會不會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司方明笑嘻嘻的,撣撣一旁大石頭上的塵土,便一掀袍子在她身邊坐了下來。,,